次日。姬玉萝正坐妆台梳妆。突闻殿门前有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一抬头,就见本是带人前去御膳房端早点的张奶娘一闪进门。
妇人手中没早点,身后没跟一人,裙裾沾露带草屑。想是没走宫道。而是踏草走小径而来。
公主奶娘本在皇宫有着一定的地位,如今她回来,奶娘更是沾上了大光。张奶娘平时走路都带着春风。那荣耀不说谁都能体会到。这会儿这般仓惶光景,姬玉萝暗想是不是张奶娘听到什么,或者昨晚猜想成真。却城府极了,淡淡地道:“奶娘!何事这般惊慌?”
张奶娘拍心口几下,喘息才平,“公主!不好了。刚听说夏侯夫人气势汹汹带了一帮宫*人向锦绣苑去了。
果然一切如设想中一样。姬玉萝心中窃喜,却故作不相信,“奶娘在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拿着玉梳的小昭本听得昨天姬玉萝给姜夫人出的主意,春花晚间来报讯更是心里明了。不过,她生性单纯,从没往深处想过,这会儿更是听得一头雾水,附合道:“姑姑休要胡说!”
张奶娘急得拧眉,又道:“夏侯夫人昨晚就大发脾气。她寝宫里闹得沸沸扬扬,今儿一早皇上去了又走后,夏侯夫人更是又摔碗又摔盏,哭闹得凶。这事,怎么能瞒得住。御膳房里各宫各苑的奴们谈论得火着。”
小昭极快地闪了眼姬玉萝,陷入了思索中。
姬玉萝眼珠转了转,霍地站起来,一脸恐慌,“夏侯夫人这一去锦绣苑……莫不是要出什么事?不行,我得去瞧瞧。”
走小道,穿过此时空落的小朝堂便是锦绣苑。而如花宫相较来说还远了些。
仿似临时打主意去锦绣苑的姬玉萝也没忘让腿脚利索的小单子去通知姜夫人。
下面的好戏,自得有在宫中有着权威的姜夫人看见。
披一袭晨光,薄锦飞扬,踩草而过。只累得小昭在后气喘吁吁。张奶娘落了单。
刚踏进锦绣苑附近,遥遥就见如艳发疯一般跑出苑门,嘴里大喝救命的话。一路向养心宫方位跑去。
锦绣苑内人声杂乱,明显已经因夏侯夫人突兀到来大乱。
眼见情形如此,姬玉萝也怕好戏赶不到,加快脚步。
“公主!等等奴!”
姬玉萝刚走到姒美人卧室前,就听得一个响亮的耳光飞出来。
她缩缩脖子,略调整心绪,怯怯一掀布帘。就见如花宫的宫人站满了屋内。个个捋衣管,一副兴师问罪的凶狠样。
那被围在正中的姒美人着睡寝衣,发丝凌乱,手捂着挨抽的左脸,眼中含泪。心口大幅度起伏,怒瞪着气势凌人的夏侯夫人。
“小贱人!昨日算你运气好。有人帮你。你坏了本宫的好事也罢,还学会吹枕头风。你以为皇上警告过本宫,本宫就任你开染房了吗?”
听这话,夏侯夫人是知道姜夫人昨晚坏了她的好事。
好个消息灵通的恶妇,宫中爪牙果然很多。
“夏侯夫人!”姬玉萝轻唤一声,欲前又止,一副受惊不敢上前的样。
姒美人早憋着一腔的怒火,夏侯夫人又当着姬玉萝不留情面恶骂,她气难平。
平日的怨气一并涌起心头,发狠一把推开围着的宫人,咆哮在屋内走了两个来回。扔了菱花铜镜,拂翻茶具。却惧夏侯夫人平素威严不敢上前。
姒美人如此怯场,姬玉萝只得往火爆的局面再添上一把火,“夏侯夫人!姒美人可是怀了孩子,你别乱来,否则……”
孩子一提,夏侯夫人心里那火嗖嗖只往上头上窜。右臂一挥,再次狠狠地掌掴姒美人。
响亮的耳光落音,姬玉萝再次惊呼,“这要是打掉了孩子还得了?皇上还不怪罪?”
侧倒在地下的姒美人正回味姬玉萝之前的话呢!再一听她这话,含羞辱摸了摸小腹,咬一咬银牙,爬起来,疯牛一样向夏侯夫人扑去。
夏侯夫人大惊失色,惊得直往后退。
小桂一个箭步斜上前,扣住姒美人柔嫩双腕。力大如牛,姒美人生性泼辣,却哪是小桂的对手。立即止步不前,咧了咧嘴,腕部的疼在这刻席卷了她。
小桂嘴里怒斥,“不要命啦!”
“快去禀报皇上。夏侯夫人要打死人啦……”
姒美人泼妇般的叫喊,惹得她苑内之前吓得跪地哭泣的宫人皆惊慌地爬起来。有的往门外涌去,有的试图护住主子。
这下,夏侯夫人彻底被激怒。拂开搀扶的秋兰、秋叶不顾身份拢上前。十指丹蔻隔着小桂就往姒美人白嫩的脸部肌肤挠去。
秋兰、秋叶以及如花宫的众多宫人随后也跟着夏侯夫人加入战斗。
嘶喊声、谩骂声,呜呜、嗷嗷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整一个壮观!
姒美人双腕被钳制。夏侯夫人占尽上风。姒美人只有挨打的份。
“夏侯夫人!别打了……”场面够火爆,不需要再做什么。姬玉萝却只管着在旁叫唤,就是不上前相劝。
一番混战恶斗抓扯,夏侯夫人累得气喘如牛。
姒美人虽说挨了顿打,粉脸破损,浑身伤痕累累,却愈战愈勇,如只激战正酣的斗鸡,永不言退后。
侧耳听着细碎熟识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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