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妮有惊无险,回来两天后,就活蹦乱跳地没事了。
孙超华一颗紧张的心就平静下来,又开始复习功课了,他对数学、理化不用担心,倒是政治却让他发愁,他不太喜欢背,但同学们都拿着复习资料,哇了哇啦地死记硬背,力图在最后冲刺中能加分,他却感到犯难。
常常背了后面忘了前面,感觉睡眠不好,晚上常做噩梦,梦见:王欢怡哭着泪说他是负心汉,他非常生气,对她倒打一耙的做法愤怒进行驳斥,还一正言辞地说,是她挑战了自己的底线,是他不念旧情先另找新朋,见他绝情,她气呼呼地把他资料撕了——
“你把我资料撕了,我拿什么复习,”他问道,“你不让我安心,我也不让你好过,大不了我们都考不上才好1
“起床了,今天咋睡得这么死,”父母的叫声打断了他的噩梦,醒来一看,原来是一场虚惊,揉揉眼睛一看,太阳已经照着窗户,能看见自己窗帘上的影子。
“今天去迟了,碍事吗?”张热情关切问,“不碍事,老师让这几天自由复习。”他回应了母亲的担心。
到了教室,目光和王欢怡不期相碰,发现她冷漠地对视着自己,他低下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有人说,梦是结束的前兆,也有人说,梦是相反的。孙超华虽然不相信,但考试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大考过后的一个月后,成绩下了,老师看好的他,榜上无名,而王欢怡也名落孙山,与初中专无缘。
孙超华、王欢怡分别被本县的不同重点高中录取,贾瑞凌、崔大敏、魏密华被同一普通高中录取,魏密华觉得上高中考大学无望,干脆就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
孙超华觉得无脸见同学、老师,也拒绝同王欢怡再见面,他让母亲给舅家当队长的同门舅舅说情,去城里打工去了,说要给自己赚上高中生活费用。
孙老万夫妇知道儿子,因为考上初中专心里难受,就对儿子说,“也罢,长这么大你也没有进过城,就当散心去吧1
舅家所在的生产队从事建筑工程启蒙最早,在沣西人民公社远近有名,开始从事楼房的地基处理,后来随着经验的积累,人员综合素质提高,开始从事一些低层的楼房建造,本村的副业搞得红红火火,远近有名。
舅舅张华明将他托付一位当时插队的女知青,让她带他去工地。
孙超华第一次离开家门,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进西安城市,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好奇。
那位女知青大概三十左右,矮个子、大脸盘、大眼睛,衣着朴素,穿着一条很紧的牛仔裤,与她那粗壮而短的大腿显得特别不协调,唯一让孙超华感兴趣的是,她带着许多复习资料。
她和另一位同伴在车上,天南地北地聊天,孙超华不感兴趣,只是不停地飘着她带的那些书。
“姐姐,你也准备考试吗?”孙超华小心地问。
那知青看了孙超华一眼,说,“一路上都不见你说话,还以为你害羞呢?”说完,见孙超华不停地瞄着那些书,便说,“我在这里插队,跟你舅家关系不错,他告诉我,你爱看书学习,到了那里,如果有空想看书,就到我这里来找找适合你的。”
“谢谢姐姐,”孙超华礼貌回答。
到了工地,他被安排到一个大房间,中间用三合木板隔开,一边是住男的,一边住女的,各有一个进出的房门。
孙超华见年长的男性都喊舅舅,女性就称姨,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以兄妹相称。
在舅舅家门口,孙超华干活很卖力,他(她)很照顾他,一周之后,他们就混熟了。
孙超华白天主要做一些转运的活,如拉白灰、沙子、砖块等,被安排与另一位同龄的来自城里的年轻人搭伴。
初次进城,孙超华对一切都好奇,包括放在工作场地的电话、房间的洗手间、灯火通明的夜景等等。
他从那位同他一起做活的同伴,了解首次听到的一些新鲜事,诸如电影院、电车、交通灯等等,这些很普通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趣闻。
自知自己孤陋寡闻,他表现得很卑微,依萍见状,安慰他说,“你不要感到难为情,我刚来也与你一样,时间久了不觉得奇怪了。”
依萍与他同龄,在厨房帮工,也是唯一个与他同龄的女孩,下班以后,她成了与他一起打发时间,能找到相似话语的交流对象。
她性格开朗,开始见孙超华拘谨的样子,就说,“你不要忌讳生疏,论起来,我和你舅家还是没有出五妇的姐妹,该称我姐姐啦。”
孙超华,只好说,“既然是姐姐,以后还要关照了,”
“没有问题,这里我已待了两年了,有什么不明白,随时招呼一声。”
“恩,”孙超华一面答应,一面想,“她咋不上学,15岁就辍学了。”
依萍明白他心思,向她解释说,“学习不好,初一就不上了,这两年在工地帮工,想再玩两年,逛够了,就回家嫁人,安心过日子,”说完,视乎想起什么,又说,“不过听说你学习还不错,虽然没有考上中专,但你爱学习,一定有希望的,现在感受一下工地的辛苦,体验一下城市的优越感,你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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