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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G城福明山顶。

福明山是G城城区里最高的山,夏天晚上这儿人多,大家都喜欢来这看夜景,顺便再聊聊人生,彼此释放一下-体内的洪荒之力。到了大冬天的清晨,几乎看不着人影,山上寒风凛冽雾气盖顶,干枯的树枝在风中乱舞,赶巧了说不定能见着鬼。

一辆黑色奥迪S8穿越迷雾而来,停在路边。距离咫尺早有辆宾利静静等候。

傅渊颐从那辆奥迪后座下来,坐到宾利的后座。宾利里戴着口罩的女人安静地看足了她一眼,将手里的小皮箱递了过去。

“她的资料在里面,和订金一起。”那人说道。

傅渊颐没将皮箱打开:“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为什么现在才查?”

戴着口罩的女人沉默片刻道:“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但最近又有些古怪冒了出来。我不安心,更不甘心,如果这件事找不到答案,到死的那天我都不会瞑目。我听范警官说,你能解决一切别人解决不了的事,连他们警队都需要你的帮忙。我很好奇,也充满期待。”她凝视傅渊颐,眼藏微波,

“傅小姐,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

游炘念醒来的时候鼻尖和四肢被冻得没了知觉,半截身子在路上,另外半截挂在路牙外,整个人呈一拱形,腰都快折了。

昨晚她怎么摔的今早就是怎么醒的,连根手指头都没变。

她想要起身,四肢百骸冻成了冰棍,散着寒气,弯都弯不了。

玉卮倒挂在路边的树上,头发倒竖,哪像什么公务员,分明一只吊死鬼。

“我一晚上都躺这儿?”游炘念艰难地抬起后脑勺看她。

玉卮点了点头。

“你没把我拖走?”

“我拖不了你,无论你醒着还是没醒着。”

“也没人救我!”

“是的。有三个人路过,两个多看你一眼,走了。另一个被吓着,跑了。”

寥寥几句,世态炎凉跃然眼前。

游炘念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扶着电线杆一边喘气一边跺腿,连跺了十多下才有了知觉。

寒冷的清晨,一身又是淤青又是灰土,她居然就这样在户外挺尸一晚,也没冻死她……该不该说自己生命力顽强?今天还得上班,游炘念必须赶紧打车回酒店。她要暖气!她要热水澡!拿出手机打算叫出租车——她真的爱上方便的科技,只要手指一点,车就将到——按了按,手机黑屏。

游炘念:“……”

再按,还是没反应。

是的,没电了。

玉卮飘在她脑后:“真惨。”

游炘念大怒,猛一回头正要骂她,只听腰间“咔嚓”一声,一阵剧痛让她半天说不出话,扶腰指着玉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去把那个三川灵杖收好!”

“都断了,还要啊?”

“废话!断了也收着!万一有办法接上呢!”

“收着就收着,这么大脾气。”

游炘念脑海中飘荡起她弟弟吐槽她的一句话:“别成天一副子宫不保的嘴脸好吗?”

其实她才24岁,无论人界的时间怎么算她骨子里都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只是这个倒霉的命运硬生生把她的脾气拽到了更年期。

每走一步肌肉里都像有针在刺,游炘念就这样拖着沉重的身躯在寒冬中走了两条街,终于找到公交车站。看了一下站牌,回M酒店她还得倒一趟车。

今早上班是没戏了,幸好王芳还有最后一天年假可休。但她不能休了,以防万一要留半天才是。在公车上几乎挤瘦二两,都快散架了才回到M酒店,一步一坑地爬到预订部向Henry请假。

“你这是怎么啦?”Henry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吓着了,“出什么事了?”

游炘念摆摆手,说要请半天假。

“别半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不准再来。”Henry帮她把衣服上的灰拍去,“你说说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弄成这样?王芳啊,你有事要跟我们说,别不好意思,嗯?”

Henry当然知道曹玢和她在西餐厅的那一场大闹,事实上整个M酒店的人都知道了,更知道曹玢和突然离职的日餐经理之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有人说是情妇也有人说是私生女。这些八卦暗自在酒店员工间传播,更有一种版本号称王芳人不可貌相,不仅和姓曹的小姐有同性恋情,更是和史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曹姓小姐为爱疯狂大闹西餐厅,之后不惜和生父翻脸,两败俱伤,而从客房调到预订部的王芳则是人生的赢家……

游炘念对最后这版本的想象力最是佩服,不管Henry是否听信了传言,他这会儿的关心是真的,甚至还带着点儿怜悯和另眼相看。

游炘念早也习惯成为话题的中心,这种小状况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只是王芳那薄脸皮的孩子如果还活着,听到这种传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死亡真是一种解脱,不用再想任何事,也没有任何的责任和负担。

而她还活着,但没了希望,浑身是伤。

“谢谢Henry哥。”

游炘念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忽然断了。在惯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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