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嘉佑近日弄到一批上好的玉器古玩,想借着黎敬生的聚宝斋,把这批货物卖出去,赚个好价钱。当然,他承诺会给黎敬生一笔钱,就当作是租用一下地面。
黎敬生的聚宝斋是直接从黎家老太爷手里接下来的。
这家古玩店在京城小有名气,每天都有许多富商贵胄过来寻珍觅典。想花钱租用一下聚宝斋的地面,可不是一笔小钱就能办到的事。
钱还是小问题,毕竟黎府并不缺这一点钱。
黎敬生考虑更多的还是聚宝斋的声名问题。周嘉佑并不是专业的寻宝人,他甚至从没有做过有关于古玩的买卖。也不知他的货物究竟是从哪里运来的,万一他的货物质量不佳,贸然引入的话,那后果可不是一点钱就能摆平的。
往常要是遇到这种事,黎敬生大多会一口回绝。
可如今碍于周节妇和俞华的面子,他只得耐着性子和周嘉佑商议。
周嘉佑一个劲儿地拍胸脯说自己的货物都是难得的珍品,保管不会丢了聚宝斋的门面。俞华和躺在里面卧房里休养的周节妇,也都替他担保,说他以前就做过类似的事情,还赚了多少多少银两。
黎敬生侧目表示自己的讶异之情,要周嘉佑先拿几件货物过来,让他鉴定一下。
周嘉佑本以为说了这么多之后,黎敬生一定会马上答应此事。他哪里想得到,黎敬生并不像议亲的时候那样好说话。因此,他的面色便有些不好看,悄悄地使了一个眼色给俞华,让其再帮忙说点好话。
俞华暗暗摆手,示意周嘉佑就此打住。
就坐在对面的黎敬生又不是瞎子,自然瞧见了他们这一番眉来眼去。但他并未作声点明,而是借故前头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带着黎达先行离开了。只留下管家文叔在此陪同,以防周嘉佑还有其他要求。
他刚刚走出观岚居,就见黎方神色不安地守在外头的小路边。
“事情可都办妥了?”他走过去对黎方问道。
黎方点了点头,却拧眉看了一下宿溪院的方向。他想问黎敬生既然有心偏颇黎雀儿,又何苦要娶周节妇过门。随便娶一个没有生养过的女人不就是了么,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复杂。无奈他只是一个下人,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
黎敬生没有再追问黎雀儿的反应如何,信步回了兴秋阁。
他也没有察觉到,在他身后还有一双眼睛在悄悄地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的主人便是周节妇的贴身丫环红衣。她跟着黎敬生出了屋子,躲在观岚居的院门内朝外窺探。等黎敬生和黎方、黎达三人的身影一消失,她马上跑回前厅,支开守在前厅门前的几个小丫环,再进了后头的鸳鸯厅。
坐在鸳鸯厅中跟文叔套近乎的周嘉佑,见红衣回来,便借口要进房和周节妇谈谈心,让文叔去忙自己的事。
寻常人家,兄妹之间也得避嫌。
像周嘉佑这般坦言要进房间去看望的兄长,可真是世上少见。
文叔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之情,面不改色地走出了观岚居。
他走出去以后,他调派过来伺候周节妇及其儿女们的丫环和小厮们,也被红衣赶到了院门之外。美其名曰是让他们去外头守门,实际情况是怎样,大家心里都有数。
此刻观岚居内,部都是周节妇的人。
周嘉佑便不再掩饰,原本实诚的面容突然间满是怒气,横眉竖目的暴躁模样,与他身上的儒雅长服极不相称。依他现在这个神情,说他是菜市里操刀杀猪的屠夫都会有人相信。
他快步冲到卧房里面,怒声对周节妇说道:“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妹子你假装小产过后,这黎敬生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先前我来和他议亲的时候,他可是百依百顺。连俞华他们不用改姓黎的事,他都满口答应了。现在只是借他的店铺用一用而已,他倒护得严实!”
周节妇拥着被子坐起身来,垂覆如船的嘴角往两边坠得越发厉害。
她瞪了一眼周嘉佑,很不高兴地责备:“我早叫你将这事缓一缓。杜神医已经发过话,再过几天,我就能外出走动。到时我便搬去兴秋阁,对相公吹吹耳边风,先探探他的意思。你倒好,偏要急着说出来!”
周嘉佑立即反过来埋怨周节妇,暗讽她没本事,身为黎府的当家主母,却连给杜仲的区区几百两封口费都弄不到手,还要去向他借钱。要不是她借走自家的钱,害得他艰难度日,他也不会想着去外边弄钱,这才弄来那一批燙手的货物。
“你还好意思怪我!”周节妇当即掀开被子走下床来,指着他的鼻子教训,“谁叫你不擦亮眼睛,居然连官家的东西都敢去招惹!这也是你走运,现在才能站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若是咱们周家的祖坟稍微岔了一点缝,你早已经被拘到府衙里去吃板子了!”
周嘉佑知道自己有求于人,连忙降低音量,对着周节妇作了一揖。
“是是是,我知道这事是我没处理好。但是这官家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真要是能脱手,肯定能赚一大笔银子。届时别说我借给你的那一点小钱,你不用归还,我再分你三成的货款,怎么样?”
周节妇大致知道周嘉佑此次弄来的货物到底有多少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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