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毛茸茸的东西毛发杂乱,发出的叫声似在撒娇,因软榻上没有东西阻碍,直接滚到了百里与归脚边。
“你偷偷跟着她俩来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阿瀛阿嵘向来不舍的步易颠簸,这样远的路,就算步易再想她,那两人也铁定不愿带它来,而她也默许了这做法。
“嗷呜——”
原本看着爱宠这副模样是有些怒气的,但听见这声音,百里与归的心就软了下去。
身为一匹狼,当人的玩宠已是委屈,更何况她曾那么对待它。
“步易乖啊。”
百里与归蹲下身子,看见步易身上数不胜数的细小伤口时,眼中酸楚,她不舍它受伤,连身为狼该有的历练都一并免去。
曾经以为那是为它好,但现在看来,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步易用脑袋拱了拱百里与归抬起却迟迟未落在身上的手,是讨好。
她料想,它应是说,它不愿再与她分开。
“步易,以后就算留在阿姊身边,也不是你想的那般快活。”
她极尽爱怜,可这朝中风云,若伤了它——她心头至宝,可怎地是好。
“嗷呜~”
“先去洗洗,你看阿姊最爱抚的白毛,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嗷呜~”
它不能言语,听着她的话,既委屈,又憋屈。
她指尖的红,像是在提醒着她。
她是有千万副样子的,用来对待千万种人。
她身为百里殿下时,是看淡一切的透彻,身处事外的淡漠。
她身为百里与归时,是张扬明媚,无拘无束,敢杀敢恨。
到底哪一个,才是她呢。
“嗷呜?”
见百里与归许久未曾回神,步易又叫唤了一声。
“乖啦。”
百里与归伸手抱起步易,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下去。
她心想,两年不见,它倒是长了许多。
“嗷呜~”
它极通人性,抬起毛茸茸的头,见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有些担忧。
看透步易的想法,百里与归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阿姊只是没料到小步易长重了这么许多,阿姊听阿瀛说,自阿姊走后,小步易茶饭不思,没曾想是这么个茶饭不思。”
“嗷呜!”
白狼睨了她一眼,有些被说穿了的恼怒,再无心思去关心百里与归,只是在她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着。
百里与归任它胡闹,悄无声息的潜进公主府,并非易事,于它,更是难上加难。
想必,累极了罢。
“主子,水备好了。”
阿嵘细腻的声音自外室传来。
步易明显狼躯一怔,就连柔软的毛发也僵硬着,有些刺人。
“另寻一木桶,给步易洗洗。”
百里与归安抚的拍了拍步易,慢悠悠的走向外室,步伐虽略显笨拙,但掩不了少女的张扬。
“是。”
百里与归出来时,阿嵘已先一步准备去了,没有瞧见她的影子,步易也松懈下来。
它确实怕,虽然那两人待它很好。可它怕那两人,再让它和主人分开。
“嗷呜。”
“步易乖,以后谁也别想让阿姊与你分开,除非阿姊死了。”
她半开玩笑道,却没曾想,一语成谶。
受着百里与归的安抚,步易安下心来,软在百里与归怀里,像一团毛球。
暖阁
“步易真的来了?”
阿瀛听了阿嵘所说,微微蹙眉,早知道步易会自己跟来,还不如走时将它带来,它也好少受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