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瀛阿嵘,你二人带上铁骑军,兵分两路,去将太医院所有太医和瑶都善医之人通通叫来。
无论谁挡,格杀勿论。”
铁骑军,象征着扶桑殿下,一马既出,万军连败,赫赫威名,谁敢阻拦?
两人不知为何百里与归会突然出动铁骑军,竟愣了片刻,才领命退下。
百里与归爱惜的看着虚弱的白狼,她适才情绪暴动,已致现内力失控,并不好受。
可是步易,更不好受。
“步易乖,一会儿就好了啊。”
百里与归瘫倒在木桶边,而步易的脑袋堪堪靠着百里与归的大腿,咬紧了牙齿,浑身发抖。
百里与归放缓了语气,从记事开始,她就没这么小心翼翼的说过话,这次,是她疏忽。
百里与归心里内疚,稍稍缓过一口气,招来暗处两人。
“阿寐,放烟火通知栾栾,让她带着辛吾速速回来。你再同蓝七一起,去查查,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栾栾自那日离开,就再无踪迹。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得生气了,毕竟步易为重。
“是。”
两人虽担忧百里与归的身体撑不住,却不敢违令,只能速去速回。
暖阁内一室狼藉,木桶中的水潋滟着红光,与百里与归眸中的红色,几分相似。
百里与归缓缓起身,脱下湿透的外衫,去拿来一件阿嵘准备好的干净狐裘,盖在步易身上,把步易抱到一旁干净的地方放下。
然后转身仔细看了看木桶中尚在漂浮的药材,那淡淡无奇的药材,与记忆中的某些东西重合,她心中顿时有了数。
扭头再看了步易一眼,这不经意一瞥,视线恰好被那瓣扶桑花吸引,身旁温度更冷了几分。
她知她浑身狼狈,褪尽衣衫,迈入不温不热的浴汤。
有人算准了她今日会有所动作,所以她怎能让那人如愿呢?
她,是百里与归啊。
身上流淌着的百里皇族的嫡系血脉,怎可被蝼蚁们算计。
今日若不去,步易的苦,不就白白受了?
那种毒的滋味,她早早领教过了,且,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拙劣的把戏,未免是小瞧她百里与归了。
步易啊步易,阿姊绝不会委屈了你。
*
依旧是京昭国境,平阳山脉,偏居一隅的慕家,在此地安居。
偌大的林子前的空地,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林子四周皆有侍卫,却对疾驰而来的马车熟视无睹,想必车上的人身份尊崇,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公子慕,您回来了。”
一小厮装扮的人道,言中欣喜,面上掩不住的激动。
公子慕平日里旁人难见其容,今日接到这份差事,他自然欣喜。
俊逸翩翩的公子慕早已是佳话,曾引无数少女春心荡漾,芳心暗许。
他虽身为尊主身边的奴仆,但难得有幸目睹公子慕的真容,何尝不欣喜。
只是公子慕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光是仪态,也减了许多分。
只不过,那暖风般的动作,拿捏的极好,不愧为大名鼎鼎的公子慕。
公子慕白衣胜雪,立在车辕之上,就宛若睥睨天下,傲气温和,互相矛盾,互相补短。
雁阳睨了那人一眼,只觉得有些面生,但转念一想,他好像已离开慕家很久了。
于是很快收了视线,依旧是淡淡的道:“尊主可在?”
既彬彬有礼,又疏离克制。
这就是慕雁。
慕家内定的掌权者。
“尊主前日便带着几位族中长老前往瑶都,说是赴京昭国宴。”
“这么急?”
雁阳桃花眼微眯,语气有些轻佻,不过无伤大雅。
是啊,这么着急。
整整将行程提前了两月。
“尊主常常念叨洛贵女,逢上京昭国宴,自是比平时匆忙。”
小厮鹿酒笑答。
每每想起慕洛,眸中都是柔情。
慕洛,世家贵女之典范,慕家现任尊主的嫡女,下一任尊主的胞妹,论身份,贵不可言,堪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