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清幽,穿过水榭亭台楼阁便来到禅房前,长嬷嬷推开门,清欢郡主进了隔室倚落坐摇塌上,微微抿唇,似在思虑。
长嬷嬷在前厅倒茶,一套从宫中带来的玉瓷茶壶,通身洁白无瑕莹莹美玉。
风流堂内抚流苏帘,一串串流苏阵阵碰击响起,如奏乐鸣笛,平添几分雅意。
“郡主,喝点茶,这是早春江南进贡的上等花茶。”
清欢郡主伸手接过,抿了一口,娇艳的容颜微微含笑如花般娇嫩。
“不错,嬷嬷可是从皇祖母那拿来的?”
“正是,太后娘娘知晓郡主素来喜花茶,宫中一有便差人给送来了。”
清欢郡主一听到皇祖母,忧愁的眉眼才缓和了些,又抿了口茶水,花香充斥喉间,唇角微翘。
“皇祖母疼爱,本郡主素来知晓。此番回府,皇祖母又千般赏赐,让那些个可不敢小觑了我。这如今还未传来消息,北定侯府怕不是祖父祖母做主,不知那二叔二婶是几个意思?”
北定侯府乃百年世家承袭,盛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北定侯因祖上对太祖皇帝有恩,特赐予国姓,无上殊荣。
北定侯生有两子,嫡长子姜宸远生来袭世子之位,乃是安平长公主的驸马,与公主自小相识,因公主喜舞刀弄枪,两人志同道合,都师承莫大将军门下,后暗生情愫,便让太后皇上做主赐婚。
可惜好景不长,边界小国屡屡来犯姜国领地子民,安平长公主武艺胜过北定侯世子姜宸远,而姜宸远智谋才略胜过长公主,两人乃姜国武才将才,便到皇上跟前自请命去带兵打战,保卫姜国。
留下年仅五岁的女儿小姜笙在府里给北定侯和北定侯夫人照看。
没过不久传来好消息,信上说是凯旋而归,却在准备班师回朝的前一天晚上被敌军大肆偷袭,明显是计谋已久,有内鬼作祟里应外合。
那场战役中,安平长公主不幸战死,而姜宸远却从此失去消息下落不明。
此后嫡次子姜宸兴搬进北定侯世子府里,说是照顾父母怜惜兄长幼女。
但后来若不是太后思念公主成疾,想到公主还尚年幼的女儿,派人接过来瞧着。
谁知派人去接来,才方知晓连日来小姜笙身体不适,身边丫鬟小厮无人悉心照料,导致高烧不退数日,接回宫中时已是人事不省。
太后皇上大怒,却不敢明面苛责,安平长公主和驸马刚出事,不好对北定侯府多做打算,免得落人把柄,却还是把小姜笙身边的丫鬟小厮婆子一一发卖处死。
因太后不忍自己外孙女可怜无依,起了个名头,将小姜笙接到宫中照料,还封为清欢郡主,以此昭告天下人,长公主的女儿背后有皇上舅舅和太后皇祖母两座金靠山,谁敢对她不敬便是跟他们过不去。
长嬷嬷听着清欢郡主的话,想到十年前发生在府里的一幕幕。
那时安平长公主刚刚传来战死的消息,举国上下无一不哀嚎哭丧,皇上下令姜国一年内不准嫁娶迎亲,百姓们皆为公主披麻戴孝。
北定侯府也纷纷人心惶惶,世子下落不明,北定侯和北定侯夫人一下子失去嫡长子长媳,差点没跟着去了,全府上下无人做主,一时间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那嫡次子姜宸兴一家子假借为公主大哥主持府中事务为由,操持府中大小,连带着将掌家职务一并要了过去。
北定侯夫人伤痛欲绝,躺在床塌上一病不起,而北定侯也一夜之间满头华发,不再有往日的风采。
小郡主在府中无人照料,她忙着公主的丧事,那些个丫鬟婆子巴结新主,一个劲全溜到二房那,小郡主淋了雨,无人为她换衣添茶,待至她发现时,已是感染风寒。
郡主一遇雨天便无法安寝的头疾便是由此而来。
她就是想到这,都不禁对郡主心生愧疚,眼眶微微红了红,吸了吸鼻尖。
又想起二房当时的嘴脸,小郡主病得人事不省,也不愿为她请个大夫瞧瞧,恨不得小郡主一并去了,他们好彻底将北定侯世子府夺个干净,真是让人打心眼里觉得恶心。
“郡主休的怕了他们去,您可是金尊玉贵之身,是咱们圣上太后娘娘千娇万宠出来的明珠,他们岂敢放肆怠慢。
左右他们几个意思,您才是北定侯世子府的正经主子,回府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鸠占鹊巢已是大大的不敬,如今岂敢有不迎回您的理,天下人可心都跟明镜似着,不容得他们糊弄。”
清欢郡主笑着看了眼长嬷嬷,将白玉瓷茶杯递给长嬷嬷。
“嬷嬷别急,怕?本郡主见过这宫中多少混账肮脏事。皇祖母有心栽培我,我自是不让她白白费心一场。本郡主已安排人在盛京中传开明日回府的消息,早料到他们要故作不知试探本郡主的心性,若是他们不蠢,就算这消息是假的,他们都得派人来万安寺,还得是本郡主的二叔二婶亲自过来走一趟迎才是。”
长嬷嬷将白玉瓷茶杯放回桌面上,听着郡主早已有布局的安排,心下一喜,眉稍微挑。
“还是郡主聪明,那老奴可就安心了。”
“郡主,出大事了……郡主,大事不好了……”
折枝慌慌张张从门外跑了进来,刚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直冲流苏帘而去,堪堪站稳立马跪在地上。
清欢郡主轻轻摸抚着椅塌上的珠石,体态轻盈慵懒搭在塌上,三千青丝垂落在衣裙上,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明艳俏丽。
看到折枝慌乱的模样,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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