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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说了许久,心情已然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有所平复,此时她带着愠色看了云华一眼,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梦棠与童凝儿也看向了云华,不知他所指何事。

张云华面沉似水,扬声说道:“第一件事,依你刚才所说,赵竑太子气出重病,吐血昏厥,以至于被人抬出宫门;加上亲信韩清之大将军被人残害,按理说东宫从此便垮了,不会对史弥远造成太大威胁,可为何你前脚出了东宫,史弥远便忽然极为忌惮,非要去湖州将他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斩尽杀绝呢?你敢起誓自己确实不清楚么?”苏梦棠感激地看向云华:他刚刚问的这个问题,便是自己托童凝儿找珊瑚来的初衷,只是她刚刚陷在悲痛里,忘记发问了。

云华原本是不赞成苏梦棠与童凝儿轻率地找来珊瑚的:此事太过冒险,万一露出破绽,被史弥远抓住了把柄,便会立刻招来祸端。可是他拗不过她,也不想苏梦棠伤心,只得过来帮她们演好这出戏——让珊瑚在关乎生死的重压之下吐露出来一切真相。可既然来了,那么苏梦棠想知道的,他都愿意帮她弄清楚。

珊瑚正义凛然,目光灼灼道:我确实不知,史弥远做事刚愎不仁,自然想要斩草除根。刚刚我说的若有半句虚言,便任凭你们处置。

云华似乎在等珊瑚这句话,他点点头道“好,那我问你,史弥远在赵竑太子那里,安插了多少眼线?”珊瑚心中想为自己减轻罪责,她灵机一动,说道:不知道,可能有许多,不止我一人。

云华轻笑了一下:“既然有很多,为何史弥远还不惜拆散你和夏震、非要把你也塞进去?万一夏震因此和他翻脸,岂不是得不偿失?”

珊瑚眼里有些慌乱,她辩解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既然这样,那可能只有我自己。

云华又问道:史弥远让你随时准备从东宫回史府,便是已经觉得你完成使命了么?

珊瑚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如何避开他话里的陷阱,只含糊地说:他怎么想,我怎么知道?我只负责传递消息而已。

云华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对她说: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湖州城里无人不知,赵竑太子是被秦国锡骗去了郊外杀害的,秦国锡将他骗出济王府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完不知道济王府的构造,若是贸然杀进去,未必能找到太子。这个时候,若是你在府里,与他里应外合、协助他找到太子,他还用拼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在郊外光天化日下动手么?只需说自己奉皇命进了济王府,遭到埋伏才反击的,不是更能堵住悠悠之口?”

云华的推断,让珊瑚更加慌乱了,她一边飞快地思考着,一边说道:这不过就是你的猜测,秦国锡未必是这样想的。他可能。。可能就想将。。将太子杀在外面,以儆效尤。云华冷冷笑了一声:什么叫以儆效尤?这件事情史弥远至今都在为自己掩盖,他难道迫不及待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倒行逆施、赶尽杀绝,来讨伐他么?

珊瑚的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咽下一口吐沫,问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云华正色道:“史弥远既在太子府只安插了你一个眼线,那么让你回去之时,肯定是他目的达成之时。他如果一早便想赶尽杀绝,便一定会留你到湖州,与秦国锡做内应。可是他没有那么做,离开临安之前他便召回了你,因此可见,打垮东宫、铲除韩大将军、将太子贬为济王,这些才是他的目的。目的既已达成,太子又对他没有新的威胁,为何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血洗济王府?

珊瑚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她恐慌到了极点,说道:说不定太子离开临安之后自己做了什么,传到了史弥远耳朵里。”

“死到临头了你还在狡辩!”云华拍案而起,把珊瑚吓得心上一颤,只听见云华呵斥道:你不是说只有你一个眼线,没了你,谁会把话传到史弥远耳朵里去、同他为虎作伥?你究竟将什么告诉了史弥远,他才另起了杀心的!

苏梦棠此刻几乎想上前把云华拥入怀中,她离得最近,看到云华的眼睛通红,一只手在颤抖。相识十几年,她从没见他发过这样大的火,心里知道他的痛苦,不由得也落下泪来,她看向童凝儿:童凝儿正看着别处,任由自己的眼泪在脸上滚落。一时间兵法堂内只剩下了刚刚的回声和珊瑚的啜泣。

云华平复了一下心绪,坐下说道:你便如实交代,回到史府后,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史弥远才派秦国锡,发动了湖州之变?珊瑚哭道:我不敢说,我说了你肯定会杀了我。

云华痛苦地缓缓闭上眼睛,他甚至已经不敢听珊瑚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一个女人的一次告密,成为了杀害上百条人命的凶器。他忽而有些庆幸赵清州不在这里,老赵的秉性他知道,听到这些,一定会比自己更痛苦,更难受。他更庆幸李卓然不在这里,否则,珊瑚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睁开眼睛,对珊瑚说道:你说吧,我不杀你,杀了你,也换不回赵竑太子一家的性命。

珊瑚哭着说道:我离开太子府时,是八月廿九,那时太子身上已经好些了,他命人砸了府里,曾经史弥远进献的奇珍异宝,还同我说‘此仇不报,枉为人也,如今我虽不是太子,可振臂一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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