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啊!抓刺客!”只听一个奸细的老声突然喊道。
瞬间,阁屋里的灯火亮了。
任汝嫣回头一看,竟发现是许久未见的任老爷,旁边跟着一群凶神恶煞,手持刀佩,银刀光在夜色中“唰唰”直响的侍卫们。任老爷先环视了一周,看到任汝嫣在这儿,一愣。
任汝嫣也纳闷任老爷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干甚,摸了摸手中的琉璃杯,了然于胸,原来如此,这男子是把自己当做挡箭牌了,以命换昂贵之物,算盘打的真是精细。
关键的是,她任汝嫣从不吃亏。
任老爷这时开口了,口气带着阴沉的低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嫣儿怎么会来这儿?”
任汝嫣若有所思一时,鞠礼答笑道:“今儿嫣儿有些愁事儿睡不着,跑到这儿来闭个安心,爹爹反倒来这儿做什么?”
任老爷目光淡了,但眼底的探究没有消失,缓声:“嫣儿不知吗?今儿任家发生了大事。”
“那敢问父亲是什么大事?”任汝嫣重复了一遍任老爷的话,眸光闪了闪,毫无波澜。
任老爷观摩了一番,音色柔缓了些许:“任家的柴水房不知何时走水了,当小厮醒来时,已是五更天了,小厮刚想喊人却被打晕过去,待我得知消息来此,早是人去镂空,连刺客的人影都没见到。”
“那父亲为何会找到这儿,按理说,此地跟柴水房大约有好几里的地。”任汝嫣皱了皱眉,接声。
“恰巧父亲刻苦学习时,曾想过用火烛里的蜡炭形成一缕青色的丝,这样先生到哪儿你父亲便跟到哪儿。”任老爷声音平淡,眉眼笑了笑。明明是一介读书人,却涌起一丝丝寒意。
任汝嫣低头佯装没听见,心中却冷的刻骨。任老爷自己的父亲,可真是比任何人都有心计。这蜡炭虽不起眼,但里面的青丝却有大用处,平常之人走路声都是平缓的,习武之人和天生步伐年迈的花甲老人那可就难说了,俩人的步调皆不同于常人。
一个习武人走路,经过常年的风吹雨打、早就形成一种脱离不开的习惯,那便是步伐有些轻盈,走起路来会在空气中有一丝微妙之处。而过花甲的老人,走路有些笨重、吃力,即使再年天生的老顽童,也会因时光茬冉,步伐变得异于中龄人。
自己的父亲便用这个特点,争光出头。直到今日,都还派的上用场。
“可就是奇怪了,为何会跟丢…”任老爷蹙眉,喃喃自语,有些不太相信有人会破了任老爷的独门创法。
任汝嫣也是不太相信的,她可是知道父亲这只老狐狸,有多少条逼供奇怪的追踪法,是从他的脑子里想出来的。
“父亲估计是看错了不必假装坚强再说爱我。”任汝嫣竟然懂了那人是刺客,便不能揭发检举。否则以任老爷多疑的个性,迟早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她还不如免去这麻烦,帮帮刺客。
任老爷一听,看了看任汝嫣,发觉她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坦坦荡荡的和自己对视,眉间也含着三分恰到好处的茫然,任老爷皱了皱眉,难道这次出错了?
任汝嫣皓齿一勾,眨巴眨巴眼:“那父亲要不要去别的地儿在找找,有可能真的在附近的这一带呢!”
任老爷半信半疑,又瞥了下方的毛球,正懒懒的靠在任汝嫣身侧,眯着眼:“这东西怎么在这儿的?”
毛球抬头虎瞪,对任老爷的称呼有所不满,随时搁着牙,蓄势待发。
任老爷眼含狠戾,阴鹫的有些瘆人。任汝嫣挡住了任老爷的视线,神情宛然,嘴边有三分妖艳的微笑:“父亲没有事儿,便可以走了,毕竟…”任汝嫣咬了咬唇,视线若有若无的扫了眼下方。
任老爷顺着一看,窘迫了,这任汝嫣只穿着中衣,这也难怪任汝嫣会让她赶紧走,闺秀的名节极其重要,即使是她的父亲,也要避避嫌的。
任老爷咳嗽:“竟然如此…父亲便去搜查别的地方了。”
“恭送父亲。”任汝嫣行礼,中衣随风飘荡,湛白肌肤如膏,缀连簪发,硬生生晃了侍卫们的眼,直勾勾的看着任汝嫣。
任老爷心下不喜,皱了皱:“你们在这儿是想混吃混喝、不工作?我要是刺客,早就甩你们八百里地了,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侍卫回神,诺头,哑声应下。依依不舍的看了眼任汝嫣,他们毕竟是挺大年纪的人,有些人寡着没妻子,又有些娶得跟个扈十娘一样,整天喊打喊杀,永无宁日。像任汝嫣这般清秀可人,自是下腹绷紧,喉结一动,佯装正经的随任老爷走了去。
任汝嫣目送走任老爷,明眸善睐,拍了拍毛球,支起下巴思索刚刚发生的事儿。
那人衣裳不凡,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贼人,尤其是他给了自己琉璃杯。凭借前世的荣华利禄,哪还有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没弄过的,其实挡人对任汝嫣来说,便是一种小事。
可关键就是这种小事,让任汝嫣觉得疑惑。琉璃杯,价值连城,随随便便转手给他人根本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而且父亲为何会说走水,按理柴水房和此地不大远,若是有烧焦的味道,任汝嫣也会闻到,可偏偏他是要做什么?是让自己吸引注意力、避开任老爷的目光,还是另有其他?
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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