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院门,快上门栓,赶紧的!”
二门门口人影飞蹿,辨不清哪个是哪个。
“大姑娘,是三太太来了,还带着四姑娘。”菱枝急奔过来。
就在游廊转角那头,蓦然一抹长挑的身影狂奔而来,一路衣袂翻飞,后面缀着一个妇人,一面飞叉叉地跑,一面慌张地往后回顾,惊恐得像被鬼撵了似地,眨眼就到了跟前。
“五丫头,救救我们,有人要杀你四姐姐,快找个地方给她避一避。”
真新鲜。
三伯母花如静,居然发急到向她们求救。
大约跑了好一长的路,花如静气喘如牛直不起腰来,平瘪的胸脯都有了汹涌的起伏。
“怎么回事,什么人如此大胆?”西凉娴一头雾水。
“来不及了,快让你四姐姐躲躲吧,求求你了。”
花如静却急得脸色惨白,慌里慌张地朝二门那头觑着。
瞧着像白日见鬼了。
非晚却拿冷眼瞅着西凉媚,打扮得像个大丫鬟,头顶梳着一对圆溜溜的双丫髻,整的乌黑发亮,身穿墨绿色的闪缎夹袄,别提多伶俐了。可神情却像避猫鼠,眼睛到处溜,在找地方躲藏呢。
“四姐姐,你不是说今儿要去佛寺吗?”
非晚讶异地问,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四姐姐为何打扮得这般俏皮?她做什么抱头鼠窜地?”西凉娴叫人带花如静母女下去藏身,可也不由望着她们的背影,露出狐疑的目光。
陡然间,二门外竟传来男人紧张吆喝的声音,西凉娴惊得身形一凛,侧耳去听:“不像是大哥哥的声气,莫不是二哥哥?”
只见从影壁那里转出一行人来,浩浩荡荡竟有二三十人之多,一行人风风火火闯进来,快得像三两步间就迎面杀到。
“躲开!”
一男一女两张陌生脸孔在前,一路冲到非晚她们跟前,咆哮声石破天惊,炸得人耳朵嗡地一声。
西凉娴愣了愣:“什么人?”
“休想藏着那贱人,把她交出来!”那男人根本不理会西凉娴,竖眉瞪眼,手直指过来。
不等西凉娴回答,那女子也尖声叫嚣:“叫西凉媚出来,躲是没有用的。”
“怎么会有外人闯进来?没干系的人一律打出去!”对方气势汹汹,西凉娴虽不自觉地退了半步,可并没有避开的打算。
“叫那贱人出来,问她不就知道了,不让是吧?”
眼看那男人梗着脖子抬着下巴,把眼珠一弹,一言不合就冲了上来,非晚急忙将西凉娴拉开,朝旁边一让。
那男人带着人朝里一拥而入。
“不识相!我让你们西凉家颜面扫地。”声音发急凶恶,显然追赶很久却一再扑空。
屋子里登时传出乒乒乓乓的动静,听着叫人心惊肉跳,转眼椅倒柜歪,东西乱飞。
可老姨奶奶明氏还在里头。
“谁让你们进来的,翻什么翻?还敢砸我东西?住手!”
明氏眼瞅着拦不住,不由得破口大骂。
“小畜生,敢跟老娘过不去,你爷娘都还没那个胆。夹起你们的烂屁、眼和臭逼,都给我滚出去!”
“老东西,你再骂!”
“哎呀,还恐吓起老娘来了,看老娘抄家伙,挖坟起棺材,鞭烂你十八代祖宗!”
里面传出男人哇哇乱叫的声音,显然明氏发威了。
西凉娴目光不由复杂起来,却也生怕拳脚无眼,伤了明氏倒不好了,忙命香巧拽明氏出来。
明氏虽不敌他们人多,可就是到了门口,依旧凶悍地抄起板凳,回头只一扔。
里头响起惨叫,咕咚一声,竟似有人晕了。
明氏仍嚎啕大骂:“打烂我东西,天杀的小棺材,料鸡、巴烂屁股,统统不得好死……”
可那男人仍是连西凉媚的人影也没捞着,非但毫无愧疚,还越兴怒不可遏,在里头乱吼。
“那贱人呢?今儿谁都别想拦着我!”
花如雪急急忙忙赶来,带着人将张家人都堵在西厢:“张家侄儿,你听我规劝,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说,解开就好了。”
“那贱人骗我!与我订了亲,竟还与其他男人不三不四。今儿在外头与野男人偷期,偏巧被我撞上,她居然还敢跑,我今儿不打烂她的腿,我就不姓张——谁都别想挡我的路。”
“他在满嘴胡沁什么?”
这些话听在西凉娴耳里,却成了乱泼脏水的不入流行径。
非晚暗骂那张公子蠢,空有一肚皮火气,说话连舌头都捋不直,事情都讲不清楚。
不过好在还有那张姑娘,三言两语把事情给当众挑明了。
“她从客栈跑出来,钻进马车,我们就在后头一路紧追,亲眼见她逃回宅子,你们西凉家想赖都不能够!
“还想躲?这大宅的几个门早给我们的人堵了,你们那三太太没法子了,就带着西凉媚往这北门跑,还以为北门偏僻我们不防,结果一样被堵。”
那张姑娘摇头得意洋洋:“如今无路可走,竟穿过花园小门躲这儿来了,别以为咱们找不出来,找出来,我们张家非得将她沉塘不可。”
这口恶气不出,似乎绝不罢停。
“既是四姐姐的未婚夫,怎可学那街上的泼皮,喊打喊杀地强闯人家后宅,居然还要打女人?”
西凉娴护着非晚避在人墙后,愤愤不平。
“姐姐,你搞搞清楚,四姐姐定是管不住心思,在外头胡来,不巧被她未婚夫撞上了——此事若传扬出去,我们姊妹几个都别做人了。”
“四姐姐怎么做出这种事来?”西凉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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