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不说话,凤姐又道:“还有老太太派人去接林家姑娘了,这也不知道来多少人,住多久,老太太也没提,太太看如何安排好。”
王夫人这才抬了头,捻着腕上的佛珠,道:“除了服也是寡居之人了,还能换什么五颜六色的不成。如今都能掏银子孝敬老太太了,人家不等着这些料子用。虽说有旧例,我们府里也不是早年了,能省俭的还是省俭吧。她若为难了,自然会与你说,说时再张罗不迟。”
凤姐低了头,低低应了一声,王夫人又说:“林家表姑娘的事,老太太既然没提,恐怕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要瞎张罗了。这去的人不也没经过我们里头么,不要出了力还被嫌弃多事。一个小姑娘家,就算临到了再安排也不赶,投亲靠友的,还能带上十个八个伺候的来不成。”凤姐又说了几个事,王夫人都让她自己做主,便自去打理了。
这日果然许嬷嬷进来请安了。刚好贾兰午睡,李纨先让人带了许嬷嬷去用了饭,再回屋说话。素月倒了茶进来后便出去了,只留了几个嬷嬷在里头叙话。常嬷嬷道:“可见你是个闲不住的,奶奶整日担心你在外头受累了,可看你这脸色,比在里头时还滋润!”
李纨心知是自己给的灵泉和药丸的效果,许嬷嬷与别人不同,无儿无女的,要有个三灾两病的难免凄凉,如今看来许嬷嬷倒是按话吃了药,这效果慢慢就显出来了。不过也兴许许嬷嬷真的喜欢如今这忙碌的日子,毕竟当年可是做国公府掌家奶奶的管事嬷嬷来的。
许嬷嬷听了也高兴,道:“托了奶奶的福。如今庄子上养鸡养猪都好,养的比常年多几倍,费的料倒少了。庄上的人也都感念奶奶的好处。上月来时说的边上那座小山,我去打听了,是另一个小庄子上的,没什么出息,听闻我去打听,主家特意遣了管事嬷嬷来与我说若是我们想买,八百两银子连山带那个小庄子都给我们。
那家也是南边的根子,如今家里做官的都在泉州广州,京里的大庄子也有几个,这个原是早年间一位奶奶的陪嫁,那家嫌偏远,不过也不缺这几个钱便也没张罗过。这次正好我去打听,便说卖了。我找中人核过,这个价算个实价了。”
李纨听了频频点头,许嬷嬷道:“只是奶奶给我这个糊涂差事,可不知奶奶要那山干什么。”
李纨抿嘴笑道:“我给嬷嬷找发财大计呢。”
果然,许嬷嬷两眼发亮地看着李纨:“莫不是?……”
李纨道:“是我母亲留下的东西,有个种菌子的法子。嬷嬷说那小山上没啥有用的树,构树苦楮之类的倒多,这正合种菌子用。”
几个嬷嬷都惊道:“种菌子?”
常嬷嬷道:“这种菌子我倒也听说过,不过是在山上砍了树,剁上几刀,拿草木盖了,等着出菌子。只是这个法子却不保险,或者有或者没有,都保不齐。且也不好派人看管,另外这时候也不合适,怎么也得开春之后了。”
闫嬷嬷道:“你对这些果然熟的很。”
大家又取笑一回。李纨道:“我这法子却不是这般的。山洞也行盖大通棚也行。先把树砍了,都截成半丈来长的段,再跟摞柴似的摞成回字山。或者一根根立在土里也行。再找了山上长了菌子的湿土糟木回来,在那些木段上砍出槽来,将那些湿土糟木混了干净的泥土嵌进去,再用湿泥薄薄封一层。十天半月便长出来了,月许时间便能收,且只要这木段没有糟朽透,便能一直生下去。”
几人听得目瞪口呆,常嬷嬷道:“这法子太也巧了些,这摘菌子的可不得乐得没天了。”
闫嬷嬷道:“唐人说蜡面黄紫光欲湿,酥茎娇脆手轻拾,这实在是想都想不出来的。”
许嬷嬷道:“冬日也可生出来的?是不是得布个暖房或者临着汤泉才行?
”李纨道:“不拘外头的冷暖的,只要是个周的屋子便好。只是采摘的时候难些,一般的火照明都不成的,若是在山洞,可就得费些蜡了。”
“哎呦,我的奶奶,”许嬷嬷道,“若是冬日也能长出鲜菌子来,还在乎那点蜡钱!”
李纨道:“这要贩售的话,还得想想那装盛的器物,最好是草木的,且得小一些,免得压坏了。”
常嬷嬷道:“这会儿正是草衰时节,又不要那么精致的,便编些草筐就行。若是在冬日卖,巴掌大小的篮子便够,要不显不出金贵来。”
许嬷嬷道:“正是这个理儿,这砍树和盖房子便一起动工,两不耽误,种上了就开始编筐子,可也不知道能出多少菌子,要编多少筐子呢。”
李纨道:“编筐子便从周围村里雇些人也成的。”
闫嬷嬷道:“那倒不如索性省事了,只从农家收小筐便行。我们只出个人验货付钱,比雇人省事得多。”众人都道有理。说了一会,便说到银子上,李纨便让许嬷嬷跟她进西屋去,余下几位嬷嬷也各自散了。
进了西屋,李纨从袖子里摸出三个阵盘来,让许嬷嬷看了,道:“嬷嬷,那种菌子的法子关键是这东西。叫做菌玉的,我这儿也只有三个。一个可管两亩地的出菌,你盖房子时照着这个来。”其实书上没说到范围的事,李纨在珠界里自己试出来的,如今的她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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