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兰终于从回忆中走出,跟在凌豪天身后,被冷春竹带进了紫嫣的房间。云绮兰顿时眼前一亮,那房子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没有诸如:红木床,楠木柜子之类的器具,没有民国大户人家“陈旧的贵气”。
这里应该是仿照了当时的西洋风格,墙壁粉刷得洁白光亮,从床到衣柜,再到桌椅也都是白色。尤其那衣柜上,镶嵌的玻璃镜面,在当时可着实是个稀罕物件儿。云绮兰由此想象出,衣柜里一定有好多纱裙,皮鞋、贝雷帽之类的。
床铺上方,悬挂的粉色薄纱幔帐,掐金丝走银线,点缀着艳丽的花朵儿和灵动逼真的蝴蝶图案……这一切,无一不烘托着整个房的气氛。
云绮兰看到这里,悬着的心倏然放下。看来,方琰真是把紫嫣当成公主来养的。
此时幔帐低垂,隔着透明的薄纱,依稀可见身着米白色睡衣,躺在那里的紫嫣。
“紫嫣,大夫来了。”
冷春竹过去轻轻撩开幔帐,语气柔和的呼唤。
紫嫣懒洋洋的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而后手掌伸开,看似很不自然的揉着眼睛。手指间的缝隙,足可以看到来人。其实,紫嫣早就醒了,不过是想调皮一下罢了。
“这孩子,睡得倒是挺沉。凌大夫,你就照着昨日的法子,给紫嫣治疗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就不相陪了。”
冷春竹依旧柔声细语,举止间也大方得体,显然是这些年在方家的历练。只是,云绮兰听起来,总感觉很别扭。
“您请放心,我会尽力给紫嫣小姐治疗的。”
凌豪天与冷春竹说着客套话,当然他的医术可不是虚假的,治疗也会是很认真的。冷春竹点点头,随后转身出去。
“嗨!我醒了!”
紫嫣一骨碌翻身坐起,冲着凌豪天和云绮兰调皮的笑着。
“你这个小捣蛋鬼!刚才是不是根本没有睡着啊?”
云绮兰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看着机灵可爱的紫嫣,露出宠溺的笑容。
凌豪天担心隔墙有耳,于是慌忙过去闩紧了房门。
“你呀,出门前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在方家不能多说话,可你就是记不住!若再犯这样的错,小心我扣你工钱!”
凌豪天一本正经,批评着云绮兰。云绮兰才终于记起来,此刻她是凌豪天的“助理”。
“是!凌大夫,小弟记下了。”
云绮兰强忍着笑,伪装着有些异样的嗓音。她那可不是男声的粗犷之音,而是近乎沙哑,更像是皇帝身边的杂役公公。
“嗯?你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小弟了?”
紫嫣眨眨懵懂的大眼睛,盯着云绮兰。她真不明白,昨天的那个阿姨,怎么突然变了性别?
“啊!你说什么?你认识我吗?我可是……第一次跟凌大夫出诊呀!”
云绮兰又拉低了帽沿儿,同时继续伪装着声音。
“哎哟!别装了,紫嫣都看出来了!”
凌豪天一把扯掉云绮兰的礼帽,她那一头秀发顿时散落开来。
“嗯,这样才好看,才顺眼嘛!刚才的扮相也太滑稽,太搞笑了!就像那个戏台上的那个……哈哈哈……”
紫嫣说不出,云绮兰具体像什么?她只是被这一事件,逗得大笑起来。云绮兰也笑了,笑得有些尴尬。
“好了,该开始治疗了吧。紫嫣,快躺下,我先给你的伤口换一下药,然后再打点滴。”
“等我先……先……笑完嘛,哈哈哈……”
紫嫣笑得前仰后合,看样子又开启了她性格的另一面。像个调皮的男孩儿一样,露出了独特的“狂野”。云绮兰看到这些,心里反而一阵心酸,猜测紫嫣在这个家里,未必过得真快乐。
“紫嫣,你在干嘛?今天这个沉痛哀伤的日子,你居然笑得如此爽朗?成何体统!”
窗外传来厉声的斥责,紫嫣吓得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止住了笑声。云绮兰的注意力被一下吸引过去,她惊诧的看向窗外。她好激动,因为终于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她还有种蠢蠢的冲动,真想冲出去大声告诉他“我是云绮兰,我回来了”!
“你呀,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人,对这豪门大宅,真是充满了好奇。”
凌豪天明了云绮兰的心思,只是他不便揭穿罢了,只能绕着弯子,帮她打着圆场。云绮兰暂时抑制了冲动,只是一颗心仍在狂烈的跳着。
“是我爸爸在冲我吼,他今天心情不好,因为……今天是我妈妈的祭日。奶奶从不许我们去拜祭妈妈。每到这一天,爸爸都会一个人躲到花房里去。”
紫嫣的笑容已经被哀伤替代,不记得妈妈容颜的她,却一直记得那天是母亲的祭日。听了紫嫣的叙述,云绮兰再也按耐不住情绪了,她冲过去一把将紫嫣抱在怀里。
“紫嫣,以后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你就……就……把我当成妈妈吧!”
紫嫣被这突变的情形,惊得愣怔了片刻,终于,她乖乖的依偎在云绮兰的怀里。嘴上虽然没有叫出口,但她似乎已经嗅到了母亲的味道。
“紫嫣,点滴开始打了吗?你要好好配合治疗啊,我现在陪奶奶去寺庙上香,你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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