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是无尽的大雨，而江沂闱在说完这一句以后，也就这样脱力，无力的手从他的掌心滑落，落在气垫上，恍若惊雷。

“阿闱！”他撕心裂肺道。

周遭的人议论纷纷，而他的眼里只有她。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黑白默片一般，好似一切都失去了声音，他只看到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的身上流出来，在大雨的冲刷下远远地晕染开去。

霍纪言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就算是当初李安安发生意外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心情。

很快就有警察和护士过来，刚刚的这个气垫是消防人员弄的，医生过来将江沂闱放在滚动床上，一路推向了抢救室。

霍纪言一路握着她的手，可是她却是冰凉的，她浑身苍白，根本看不出丝毫血色。

一路往抢救室去，一路上流了一道长长的血路。

“家属请在外面等待！”立即就有护士将他给拦在门外，手术室的门嘭地一声关上，亮起了手术中的灯牌，过道上一片寂静，似乎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呼吸声。

只留下了狼狈的他。

他靠在墙上，无力地跌坐在过道上，他的身上都是她的血，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于是只是咬着自己的拳头呜咽着。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无措。

而此时，顾子玉听到消息之后匆匆赶过来，他的面色苍白，径直走向了跌坐在外面的霍纪言，他一把就揪起霍纪言的衣领，对着霍纪言的脸狠狠地就是一拳。

霍纪言没有反抗，就像是完没有知觉一般。

顾子玉又狠狠地打了他好几拳，顾子玉的双眼赤红，对着他咆哮道：“你不是才和我说你会好好保护她吗，你不是和我说她是你的女人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你说啊！”

但是霍纪言却依旧像是完没有感觉一般，一行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顾子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恨恨地看着霍纪言如此模样，手中的拳头也放下，只是将霍纪言给扔在一边的墙角。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爱你？”顾子玉的双眼赤红，想起曾经的那些往事，他恨恨地看着霍纪言道：“她爱了你十年，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一直爱着你到现在，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霍纪言的脸藏在阴影里，到底是什么神情无人可知。

顾子玉被霍纪言这一副模样给激怒，吼叫道：“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霍纪言猛然抬起头来，他一把抓住顾子玉的衣领：“你说什么！”

顾子玉一把就将他的手给扯开，双眼当中都是恨意：“你果然还不知道，就在李安安醒来的那天，她知道怀孕的事情，在你逼她给李安安捐眼角膜那天，她刚刚得知自己患了脑癌！而就在刚刚，她的父母在来看她的路上车祸身亡！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陪着李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