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孟芊芊说出“项氏集团”这四个字时,就像有只无形的大手,穿透乐昭的身体,握着那根刺不断地用力用力再用力,直到它全部融入血脉,痛彻心扉。
蒋文森条件反射般瞅了眼乐昭,良久,他眼睛微动,转头对孟芊芊说:“孟小姐,凡事都有出路,是不是徒劳,试过才知道,我相信,法律是公平的。”
公平?
乐昭听到这两个字后笑了,扬起的嘴角,尽显轻蔑,她不是仇视,而是公平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有待商讨,若真的公平,为什么她的父亲会在十年前的法庭上受尽委屈,法律或许是公平的,但在财阀、权势面前,总有偏重。
孟芊芊走后,乐昭一边收拾茶几,一边问蒋文森,“你真的要接孟芊芊的案子?”她没有抬头,装作无意的样子,没有一丝破绽。
蒋文森脚下一顿,然后走到乐昭身边,帮她收拾东西,脱口而出的回答,更加没有破绽,“有钱为什么不挣,孟小姐给的雇佣费,还挺高。”
“可你考虑过后果吗?”
“什么后果?”
“那可是项氏集团的案子。”
“项氏集团”这几个字被乐昭咬得很重,蒋文森手下一抖,抬头看向乐昭,“项氏集团,那又如何。”
初冬的下午,阳光很足,蒋文森家的客厅,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此刻,他背对着窗户,千万条光线穿过他的发梢散进乐昭的眼睛里。
她清晰的看到,在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露出的狠厉,是乐昭从没见过的样子。
但转眼,他又弯了眼角,淡淡的温柔,又从蒋文森的身上流露。
他说,“乐昭,等下我们去超市买排骨好不好,晚上我们做糖醋排骨,你做这个最好吃。”
乐昭咽了口水,还在消化刚刚从蒋文森眼底闪过的情愫,她含糊了一声,立马调整好状态。“好,听你的。”
城南有家小型的百货商场,上下一共七层,虽说比市中心的大商场差远了,卖得也不是什么高档货,但是满足城南郊区市民的要求,还是足够的。
负一层超市,蒋文森推着车走在乐昭身旁,他时不时用身体挡住拥挤的人流,无形之间,就像一道屏障,除了他,谁也不能近乐昭的身。
至于乐昭,她的心始终飘在孟芊芊那句项氏集团里。
他们就像各怀心事的人,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波涛汹涌。
“蒋文森。”
“乐昭。”
几乎是同时,他们看向彼此,可当对方做出相同反应时,两个人又尴尬的相互推让。
“你先说。”
“你先。”
最终,还是乐昭拗不过蒋文森,“我……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乐昭极力辩解的模样惹得蒋文森轻笑:“问吧,憋了一路,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原来,蒋文森早就知道乐昭有事想问他。
“你和孟芊芊……是怎么认识的?”
似乎乐昭的提问并不在蒋文森的预想中,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就被他隐藏。
刚好走到肉食区,蒋文森看着柜台里的各种肉类,缓慢回答乐昭:“算不上认识,是她在几个月前先找到的我,那时候她就求我受理她的案件,只是当时我没同意。”
“没同意?你为什么不同意?”
按理说,像蒋文森这样拥有城南怪律师盛名的人,如果他拒绝了一次,就绝不可能反悔。
他明明一早就拒绝了孟芊芊,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突然反悔。
找了好久,蒋文森终于挑到了一条满意的排骨,他喊来店员,指着排骨,“我要这块,麻烦帮我切的小一点,谢谢。”
说罢,他才直起腰,扶着购物车等待,“受理有关大集团的案子,是一件很招惹麻烦的事,整个过程必然会在媒体的曝光下进行,而且无论是胜诉还是败诉,案件结束后项氏集团一定会找我的麻烦,更何况,我输不起,当时孟芊芊来找我,我就是因为这点才不同意,我只是城南的小律师,我拥有的力量不足以和项氏集团抗衡,吃亏的买卖,我从不做。”
蒋文森说的并无道理,应该没有哪个律师会蠢到和项氏集团抗衡,要知道,项氏在S市的影响力,几乎一手遮天。
“那今天,你怎么又反悔答应了?”
“你说今天?”蒋文森笑了笑,接过店员装好的排骨,缓慢推着购物车前进。
“乐昭,我说过了,我不做吃亏的买卖。”
乐昭不明所以,“是啊,所以呢?”
蒋文森顿住脚步,侧身,看向身旁的乐昭,只见他抬起手,“三百万。”
“孟芊芊给了我三百万的律师费。”
惊天的数字让乐昭目瞪口呆,她不敢想象像孟芊芊那样的小职员,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三百万!”乐昭几乎尖叫出来的声音,引来在场众人侧目。
幸好蒋文森即使用手捂住乐昭的嘴,不然……
“小点声,我的祖宗!”蒋文森半温半怒的声音根本就不是训斥。
乐昭挣脱开蒋文森的手,轻哼一声,“难怪!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良心发现!”
原来,孟芊芊到来后蒋文森种种不寻常,只是因为那天价的三百万。
女孩在身前一蹦一跳的进入零食区,而她的提问似乎在三百万后戛然而止。
蒋文森一步一步跟在乐昭身后,良久,问道:“所以你沉闷了一路,只是想问我孟芊芊的事?”
蒋文森深信,能让乐昭不寻常一路的问题,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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