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所长见他们进来,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下吃饭。”
阿星和兰花坐在同一条长凳上。坐在兰花侧面的罗哥气鼓鼓的瞪了兰花一眼,弄了一大碗饭菜独自一人到总机室去吃。看着罗哥离去的背影,兰花抿嘴一笑:“这罗大郎倒也识趣。”说着,看向夏所长:“夏伯伯,看来以后我是不能再到你们的邮电所里吃饭啦,影响你们同事之间的关系啊。”
夏所长笑道:“没关系嘛,又没有多大的矛盾,过段时间就好了。其实,他的心肠也不坏,只是脾气有点古怪而已。”
兰花:“他的心肠好不好跟我没关系,我又不跟他相处。”
杨哥笑道:“就是嘛,你跟阿星好好相处就行了,又何必跟他相处呢。”
兰花的脸红了:“杨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所长为兰花遮羞,赶紧岔开话题:“好啦好啦,还是先吃饭。吃了饭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吃完了饭,兰花和阿星收洗碗筷餐具(邮电所里没有固定的做饭人,也就是员工轮换着做饭和自理卫生。),杨哥到总机室值班,夏所长则到信件收发室去办理业务。
收拾好厨房,阿星到报刊分装室整理即将投递的报刊信件、誊抄信件目录清单,兰花不时在一旁帮忙。部准备完毕,已是晚上九点。两人回到宿舍,阿星拿出信笺和笔准备给胡玲玲写回信。兰花坐在一旁看着。阿星笑道:“我和玲玲现在还是恋人关系,你认为我写信的时候你在一旁看着,这,合适吗?”
兰花:“我已经跟你讲明白了,要怎样去做那是你的事情。现在我必须监视你们交往的过程,要不,我怎么才能让你的心从她的身上收回来?”
阿星:“你就不觉得,你这样做其实很无聊吗?”
兰花:“这怎么是无聊?作为一个上了战场的战士,怎么能够再怕流血牺牲?即使是飞蛾扑火,我也认了。”
阿星摇头苦笑:“我怕伤害到你。”
兰花坚决的说:“已经豁出去了,不怕你怎么伤害我。”
阿星看着兰花真诚的说:“为了我,你不值得。真的,有一天你会懊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因为,我不值得你爱!”
兰花:“值不值得爱你,这取决于我的意念。”
阿星真的无话可说了,开始埋头写信:“玲玲,你好!
“来信收悉。得知你在大学生涯里又重获新生希望,我心里深感欣慰。同时,也祝贺你。
“看到你为我写的那首诗,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没想到从不做学梦的你竟于我之前登上了更高的学殿堂,为你骄傲的同时,我心里又感到诸多失落和惭愧,直到如今,我还没有在一家大型刊物上发表过一篇像样的章。从你的身上,映出了我那颓废之极、毫无进取的灵魂。就如你诗中所说,我是一块默默无闻的顽石,却不是价值连城。只不过是一块顽而不化、不可为之雕琢成器的石头罢了。
“回首诸多往事,心底涌起无限温馨,但那些都是过去的美好回忆了,以后不可能再现昔日的辉煌和骄傲……”
兰花以手支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阿星所写的一字一句,她的脸与阿星的脸贴得是那样的近,幽幽如兰麝馨香的气息不时的喷向阿星的脸颊,在阿星的鼻孔周围隐隐缭绕。
信将写到一半,阿星不经意的一侧头,脸颊撞在兰花的鼻子上。兰花捂着鼻子说:“干嘛?都把人家的鼻子弄疼了。”
阿星歉意的笑笑:“真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把脸稍微移开那么一点点?你那醉人的气息都令我有些眩晕了。”
兰花:“我就是要离你那么近,直到把你的心也熏得眩晕。”
阿星看着兰花开玩笑:“把我的心熏晕了,你就被我伤害了。你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哦。我可不是清心寡欲的神仙。”
兰花的脸红了:“噢,终于承认了。你也就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伪君子罢了。”
阿星笑道:“你说对了,岂止是个伪君子?我还是一个龌龊之极的混蛋。真的。好多时候都只是理智控制着,不然,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我都干得出来,任何男人的潜意识里都有着肮脏卑鄙的一面,只不过在男人虚伪的面孔下隐藏得很深罢了。如果哪天我兽性大发,那就把你给糟蹋了,所以,你可一定要小心哦。”
兰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天真无邪,灿烂得像阳春二月的桃花。
阿星傻傻的看着兰花,看着兰花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心里的那根弦紧紧的绷了一下。他赶紧低下头去,收回心神继续给胡玲玲写信“……记得有一次你曾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我说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让世界的人都能读到我的作。现在想起来,我的这个理想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狂妄可笑,慢说我成不了作家,即使成了作家,那又怎样?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走向社会,面对现实,才体会到实现不了的理想其实就是幻想……”
写完了回信,把信重又读了一遍,觉得有几处措辞不恰当的地方,拿笔改了改。兰花聚精会神的看着阿星的一举一动,脸上看不出丝毫的醋意,却充满了自信的神情。阿星拿起信笺递给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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