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漠颖病了。
三十九度的高烧不退,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天,在尹深威胁医院院长,院长不得不将整个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以及看护送进她的病房,第四天,漠颖的烧才渐渐的退下去,一直到第五天,基本恢复了正常体温。
明媚的阳光穿透窗帘,洒在病床上那一抹娇弱的身影上,如同温暖的大掌,柔柔的唤醒了沉睡中的人儿。
漠颖缓缓的睁开双眼,头部的沉重,晕眩的感觉,以及那一室的苍白,提醒了她此时正身处何时。
很快的,晕过去前发生的种种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的脑子里快进,洛歆,死讯,陆家,以及最后,陆尹深对她的强取豪夺……
五天的滴水未进,让漠颖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鹅蛋脸只剩下了皮包骨,尖尖的下巴。她的双眼殷红了,泪雾染上了她空洞的眼眸,那目空一切的表情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留恋。
房门开启的声响,一抹身影来到病床边。
“少夫人。”一声惊喜的呼唤在耳畔响起。
漠颖缓缓的望向来人,是陆家那边派来照顾那个人日常起居的佣人喜姨。
喜姨满眼激动的望着漠颖,说道:“你终于醒了,少爷他刚刚回去,我打电话让他回来。”说着就掏出手机。
不要。
她不想再看到那个恶魔!
对陆尹深的恨意逼出了漠颖眼底酝酿的泪水,她困难的摇了两下手,虚软无力的小手攀住喜姨的手臂。
“不要打电话……”
低沉无力的话语响起,喜姨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望向漠颖恳切哀求的目光,犹豫了下下,最后还是收起了手机。
“替我办出院手续吧。”漠颖舒了口气。
“可是你的身子还没有康复啊。”喜姨为难。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回家也一样可以休息的。”
拗不过漠颖的坚持,喜姨最后只好叫来了为她治疗的医生,在确定完退烧之后,漠颖便领了药出了医院。
回到家里,漠颖对喜姨吩咐了声要吃鸡汤,喜姨便出门买菜去了。一待她离开,原本装作回房的漠颖就转身离开了主屋往后院的小屋而去。
一栋五十平米的木屋,两层楼高,是漠颖的画室,也是结婚三年来她待得最久的地方。
从门边的花盆底下掏出钥匙,打开木屋,漠颖轻轻的走进去。
按下墙上的开关,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洒下,点亮了黑暗的木屋。
漠颖放眼望过去,那双冰冷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整个画室,四处放满了堆叠的画作,是她这三年来的作品。
她走到画架边,揭开覆盖在画板上的白布,一副刚完成不久的作品暴露在空气之中。
望着画上的男人,她忍不住向他伸出手,颤抖的手指轻轻的,呵护的抚摸着画上的他,任凭泪水在眼底凝聚。
“少风……”
画上的人,坐在树荫下,捧着一本书,俊逸的侧脸专注而认真。阳光穿透树缝洒落在他的身上,白色的衬衫泛着光圈,让画中的他变得鲜活充满了生气。
漠颖朦胧的泪眸深深的望着画中的男人,她深爱的男人,胸口,好痛,痛得她跌坐在了地上,捂着心脏,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
她已经失去了他,却还要她永远都再见不到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连她这么小小的盼望都要狠心夺走。
痛,如钝刀一寸一寸的凌迟着她的身心,血肉模糊。恨,如猛兽吞噬着她的理智,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想法。
蓦地,漠颖的目光不经意的瞥到桌上放着那把削铅笔的刀,绝望在她的眼底一览无遗。
他都已经不在了,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想到,漠颖一个起身来到桌边,拿起刀对着自己的手腕,便是狠狠,深深的一刀。
当撕裂的疼痛在手臂上泛开,汩汩的鲜血从伤口源源不断溢出,漠颖苍白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跪到在地上,含泪的目光万分深情的凝视着画中俊逸出尘的男人,耳边回响起他们曾经的那番交谈。
“小颖儿,如果我先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能怎么办?当然是找其他男人。”
他脸上的笑容凝住。
她以为是伤到了他的心,正要改口时,他却笑了。
“这样想很好。”他赞同的点点头,满眼的宠爱:“我还想着你万一闹自杀要跟着我去,那我岂不是罪孽深重?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
他那舒了口气的表情气得她咬牙切齿:“你放心,我才不会做那种蠢事!”
曾经,漠颖最不屑的就是那种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但是如今看来,离开了自己心爱的人还真是会活不下去。
浓重的血腥味满满的灌入鼻子里,漠颖的身下已是一滩血迹。
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而软绵绵的向下倒,在闭上眼之前,漠颖看到了那张令她心甘情愿放弃整个世界的脸。
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少风,等等我,我来见你了。
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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