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盛道:“这小子压根不用咱养啊,”
四盛靠近王老太压低声音道:“娘啊,我只给你交个底,那骡子可是他带来的,他身上还有没有银子我不知道,不过咱们只供着他吃喝就行,别的都不用管;再说,这小子力气大能干活。”
汪泽然听不到四盛后边说的话,瞪大了眼睛,只看见王老太脸上的纠结慢慢消失了。
王老太道:“你既然决定了,那就按你意思先带着他吧。”
汪泽然忐忑的心放了下来,怕被人发现,绕路悄悄回了素雪身边。
王老太怕儿子有什么想法,遂解释道:“四盛呀,你也别怪我问得多,咱家的日子你是知道的,一大家子紧紧巴巴地只供了你一个读书,可没有余力再替别人养孩子了。”
四盛有些惭愧,低头道:“娘,我知道。”
他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递给王老太,“这是别人赔给我的银子,我买了粮食还剩下这点,娘你收着吧。”
王老太已经听素雪说过同窗赔银子的事,她眯着眼睛看四盛的额头,伤口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大碍,这才低头看手里的银子。
王老太把两块碎银子在手里倒腾了半晌,到底还是把小点的那块还给了四盛,“你自己也留着点,别大手大脚地乱花。”
四盛抽了下嘴角,他是成人,他现代的妈自他外出打工开始,就不再管他挣钱花钱的事了,听到王老太的叮咛,四盛有些尴尬,还有些动容。
四盛转移话题道:“娘啊,刚才信叔让人来说,吃完饭各家当家人要一起说事,你看是你去还是大哥去?”
王老太想都没想道:“你去吧。”
四盛有些意外,强调道:“娘啊,信叔要的是当家人。”
他只想护着雪儿几个孩子,可不想操那么多心,一大家子的事有娘有大哥呢。
王老太道:“老四,娘是妇道人家,没出过远门,没啥大的见识,对外边的事就是个睁眼瞎。你大哥没读过书,种地管家没有问题,要商量外边的大事还得你去,你做咱叶家的主,你放心,有什么我和你大哥都站在你一边。”
“娘。”四盛眼睛有些湿润。
王老太这是把叶家一家人的命运都交给他了,这一大家子都是他的亲人,无私地供养了他这么多年。
现在面临危难与抉择之时,他想他应该为家人做些什么。
四盛已经完全代入了原主的身份,他握了握拳,感觉到亲人的信任,更有沉甸甸的责任。
永安见素雪专注地在地上写写画画,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便拿着手里的煎饼悄悄走到没人的角落。
三小子跟过去,向永安伸出手,永安撕下一半煎饼习惯性地递给他,三小子没有接,而是夺了永安手里的另一半放嘴里咬着,转身走回葛氏身边。
永安也慢慢走回到素雪身边,默默地吃着余下的煎饼。
高氏看了眼三小子和永安,撇撇嘴角,继续和葛氏用勺子就着盆喝白菜汤。
四盛对这个儿子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王老太也是喜欢三小子更多些,她才不会多事管这种闲事。
杨氏与两个嫂子一起将叶家的白菜汤烧好后,又赶过去帮大柱煮高粱饭,大柱刚刚捡好柴,正在点火烧锅。
大柱一家走得急,没有来得及做干粮;车队停下来,大柱既要照顾牛牛,还要看护呆呆愣愣的何氏,做饭就有些迟,好在有杨氏过来帮忙,高粱米很快就下了锅。
三盛端着碗白菜汤,自己喝一口,给小妮儿和牛牛喂一口。
王老太坐在火堆边,冷着脸看着这边,杨氏生不出儿子,害他老三被人指指戳戳,现在还有娘家人来拖累。
王老太心疼三盛,但大柱家的情况摆在那里,让三盛不去帮忙的话她又说不出口,只能剜一眼再剜一眼。
牛智信看看围坐在一起的几个人:四盛、张屠户、王猎户、赵大头,他们都是一起上路的几家人的当家人。
牛智信特意多看了眼四盛,他是这里年龄最小的,王老太能让四盛代表叶家,显见得是个大气有远见的老太太。
他们一起出来的共有六家人,杨大柱按叶家人算,现在在场的只少了孙寡妇。
孙寡妇一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忙得没工夫过来;再说一群男人议事,她一个寡妇过来也不方便。
孙寡妇已经提前过来找过牛老太,说了她家的意思,原话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小的,能跟着大家一起走都是造化了,大家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我保证我家绝不拖大家的后腿。
孙寡妇这样行事,让牛老太在牛智信跟前好一阵夸: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人家孙寡妇在村里从没有一点闲话传出来,为啥,人家有分寸。
人家孙寡妇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咱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谁还好意思再嫌弃她家是累赘?
再说,人家确实也没有拖大家的后腿,一个女人家跟个半大丫头推着独轮车,还要背着个五岁的小子,硬是没有掉队,多不容易呀。
牛老太已经寻思好了,接下来要好好帮衬着这娘儿仨。
牛智信问四盛:“咱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有二十里地了吧?”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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