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然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把被烟熏出的眼泪,冷冷道:“村子里难道没有一家养狗的?”
狗的听觉最是灵敏,村里但凡有一点动静,都会引起狗叫,一家狗叫,整个村子的狗都会跟着叫。
汪泽然记得从坡底村出来时,狗叫声连成了一片,搞得他心惊肉跳的。
他们这么多人和车在夜里经过村子,没有听到一声狗叫,绝对有问题。
杨氏被大嫂葛氏劝着放下叶家的活,过来帮大柱和面蒸干粮,见素雪几个在大柱这里又是递柴又是看火的,眼里露出欣慰。听到汪泽然的问话,便笑道:“咱们最后经过的都是几十上百户的大村子,不可能没有一家养狗的。”
二小子陡然睁大了眼睛,“俊妮,我知道了,你是说没听到狗叫,说明那村子有问题,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汪泽然瞥了他一眼,还不算太笨。
大柱和杨氏也是一愣,刚才稍稍放松的眉头又柠了起来。
素雪手指抵唇道:“嘘,你小声点,咱们只是猜测,说不定根本就没什么事。咱们也没必要太担心,我爹已经去找牛爷爷他们商量去了,肯定有应对的法子的。”
牛智信等五个当家人商量后,决定派出两组人到前后两个村子去查探情况,先搞清楚状况才好应对。
王猎户家的强子和叶三盛被派去前边的村子,张屠户自告奋勇与牛随心往回走,去查探车队路过的最后一个村子。
四盛拿出一个小木棒模样的东西递给三盛,这是把伸缩刀,也是白老爷子叨登来的稀罕物件之一。
四盛手把手地教三盛如何使用伸缩刀,然后叮咛道:“三哥,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咱自个的安全最重要,发现不对你就立马跑。”
三盛重重地点头。
杨氏蹙着眉头远远地看着三盛兄弟俩。
见大姐满眼的担心,大柱悄声安慰道:“姐,姐夫一向机敏,还有四哥给的伸缩刀防身,肯定不会有事的。”
杨氏点头:“一定不会有事。”,说完又叹口气道:“四盛对他三哥倒是有心。”
送走四人,四盛回到叶家歇息的地方。
大盛和二盛在不远处的小溪边待弄牲口,葛氏和高氏在做饭,大小子、二小子、汪泽然正把车上的粮食往下搬。
四盛转了转头,才找到素雪的身影,她在一棵大树下正跟叶老爷了摆弄着什么。
王老太骂大妮、二妮:“这么大的妮儿怎么就没长眼色,不给小子们铺上席子,让他们怎么晒粮食?”刚收的高粱米还没有晒干,这么捂在袋子里容易发霉。
大妮和二妮急忙放下手里的柴,去车上拿出席子铺在太阳底下。
王老太扭头见四盛表情沉郁地看着素雪的方向,不由沉声道:“老四,你也甭掉个脸,赶一晚上的路谁不累,俊妮帮她爷干点活,不应该呀?”
大家都知道四盛疼宠俊妮,这次出门表现得更分明,虽然王老太坐在车上,一路上也看得到,四盛几乎寸步不离地护在俊妮身边。
这俊妮倒也是个可人疼的,一空下来就跟她说,“奶,我去帮我爷把那些花种子晾晾,要是捂坏了我爷该心疼了。”,其他孙子孙女可没有谁想着主动去帮老头子。
可老四看着他闺女干点活,那是什么脸色?再宠闺女也不能一点活也不让干呀。
四盛一回来就被老娘一顿抢白,哭笑不得。他对王老太道:“娘啊,你快让小子们打住吧,咱们是在逃荒路上,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得跑,你这粮食摊一地的,要跑的时候收都来不及。”
四盛拉着他娘耳语,“荒年最金贵的就是粮食了,路上有银子说不定都买不来粮食。娘啊,财不露白呀,咱可不能把这金贵的东西白哈哈地晾在外边,这不是招人眼吗?”
王老太被四盛说得一个激灵,她只想着别让粮食发霉了,怎么就忘了“财不露白”这句老话呢,得亏老四提醒。
王老太慌忙招手叫孙子们:“赶紧把粮食收起来摞在车上,大小子,你们去割些艾草回来,多割些。就在溪边割,别走远了。”
王老太反应多快呀,弄些艾草盖到粮食袋子上,既能掩人耳目,还能避邪驱蚊。
说到驱蚊,这秋天的蚊子确实多,就这一会儿,四盛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回头得让人缝几个口罩、头套,路上用得着。
素雪跟叶老爷子一起,把筐子里的土豆和红薯摆在树荫下,晾掉表面的水分。
“爷,晾够半个时辰就得收起来,时间长了种子失掉太多的水分,就发不出芽了。”
叶老爷子看看日头没有说话,心里对孙女的话还是信了几分。
叶老爷子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俊妮,你怎么知道这两种花的根就是种子?”
这个问题困扰了叶老爷子一路,他种了这么长时间的花草,怎么就没想到土芋花和甘薯花的根就是种子呢。
就知道叶老爷子迟早会问这个问题,素雪早就想好了说辞:“爷,我是从姥爷那的一本书里看到的,那书记载了好多种花养草的事,对了,我爹也看过那本书。”把秀才爹拉上,可信度更高。
四盛走过来刚好听到素雪提到自己,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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