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杜奈温是?”
到了北城的雨季,天气便再未见过一丝放晴的迹象。
关毓就选在了这样一个雨天来拜访施方也。施方也在半山腰修了一座极具汉唐风格的屋子,傅曼笙最近去拍戏,他便一个人住在了这里。
山里极静,到了下雨天,檐下就会连起细密的雨幕,游廊一角的素色风铃拍打着清脆的声响,屋中泥炉上茶壶正散发着腾腾热气,施方也放下关毓之前递来的ipad,这才不疾不徐地执起壶柄。
壶身半倾,清亮的茶汤落在关毓面前的杯子里,荡起一圈涟漪。
关毓呷了一口茶水,才指着屏幕上的资料说道:“事情远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
“杜奈温,曾经是昆千贡一线最大的女毒枭”关毓神色冷漠:“她和关山北,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关系”
“什么?!”虽说看完资料时,他心里也对这些事情有一丝准备,但在听见关山北曾经和这样一个手段残忍的女毒枭有过关系,施方也还是忍不住咋舌:“关山北……和这个杜奈温,我靠,不是吧?”
“但是杜奈温五年前已经死了”关毓滑动了一张图片:“她死于警方围捕前,一场大火烧的尸骨无存,当时她收养的那个孩子,下落不明”
“五年前”施方也听见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没忍住追问:“难道……”
“但是有人曾在堕龙江附近见过她”关毓补充着说道:“就是鹿筝和关山北出事前后的时间”
“我觉得你应该问问鹿筝”施方也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连接:“她是最后一个见到关山北的人,如今她恢复了记忆,所以如果还有人能说得清楚这些事,那只会是她了”
“我不想她参与这些事”关毓有些疲惫的摘下眼镜,捂着自己的双眼:“关山北肯定有问题”
“什么?”
“我说不清楚,但他真的哪哪都很奇怪”关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证据来佐证自己的猜想。而这种不安感令他有些焦躁。
他怀疑,面前这个关山北是被人冒充,他根本就不是关山北。
这说出去谁能信。
“来咱们从头捋一遍”施方也看他神色郁郁,也知道这次的问题严重:“五年前,关山北和杜奈温曾有过恋爱关系,首先我们可以知道的是,当时鹿筝对这个事情知道的概率很小,不然按照她的性格,关山北早就没命了,然后就是杜奈温由于警方围捕假死脱身,而四年前,关山北和鹿筝出游,关山北意外身亡,尸体下落不明,鹿筝出了车祸丧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四年后,关山北安然无恙归来,整整四年的空白,还有未提及任何与杜奈温有关的信息”施方也说到这,忍不住皱眉:“你应该告诉鹿筝,她需要提防关山北。”
“可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关毓叹了一口气,神色里有极为罕见的怯懦:“我不知道如果我说出对关山北不利的话,鹿筝会有多少相信我,又会多少相信他。”
十多年的光阴流转,当初鹿筝所熟悉的那个阴郁而内向的关毓其实始终未曾改变过,他在对待一切的竞争时,仍旧是最为自卑的那一个。
被抛弃,被遗忘,被歧视。
导致他缺少正确表达情感的能力,他也从未设想过,或许他,对别人亦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你是说,还有人在查杜奈温?”鹿筝带着蓝牙耳机从跑步机下来,喝了一口水,满眼都是震惊。
对面的人实际上是走鹿闻登的门路找来的黑客高手,这些时日一直在帮她追查,听见她的话,经过变声器的嘶哑声音肯定的回复:“的确有,并且对方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行了我知道了”鹿筝擦了把汗,摁断了蓝牙耳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有谁会在查……会是关毓么?
腕上的手表弹出一条提示,是日常提醒下午要和乔安娜喝茶。
鹿筝瞧着,只觉得太阳穴不知是连着脑子里哪根筋抽着疼,一段尘封的往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席卷而来。
读书时代的乔安娜无疑是个高傲的姑娘,她亦有着傲气的资本。
名门出身,容貌昳丽,头脑聪慧。少年时期无论鹿筝再如何厌倦那莫名其妙的校花选美,但肥大校服所包裹的,已初显曼妙身形的乔安娜的确值得她鹿筝赞上一句美人。
鹿筝对向来不吝啬与对美人的夸奖,用她那时的豪言壮语来说,漂亮姐姐谁不爱。
“鹿筝鹿筝你知道么,乔安娜家出事啦”
夏雨绵延的午后,返校对答案尚未开始,昨天狂欢了一夜的鹿筝此时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的模样,倒在桌上。直到被同桌强行扒拉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就听同桌喋喋不休的开始散播八卦:“听说她爸爸贪污被抓了,她爷爷当场就心脏病发,现在一团乱麻呢”
鹿筝就要睡着了,忽然给人拽起来是满心满眼的郁闷,她在脑内缓慢的消化着对方说的话,结果是越听越难听,忍不住打断了对方:“行了别议论了,人家家事”
“鹿筝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同桌热情遭遇打击,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一副替她鸣不平的模样,愤然:“她平时没少踩你呢,还暗搓搓嫉妒你,也就你这个时候还能对她这么好。”
鹿筝倚着桌子,发现身边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低声的耳语在夏日湿热的空气里厚重的压的她快喘不过来气,鹿筝随口说了句我去透气,便从后门径直离开了。
鹿筝喜欢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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