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关山北来说,其实死亡来的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个深夜,他用最后的力气扑向杜奈温,与她相拥坠崖后,他就直接摔进了葬龙江,高空坠落瞬间他七窍喷血,就失去了意识。
关山北知道,之后他死了。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消失,只是以灵魂形式存在了下来,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鬼。
他做人的时候酷爱锻炼,可以说是体格健硕百毒不侵,结果一朝变成了鬼,晒不得太阳,去不了离葬龙江太远的地方。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忘记了一切,浑浑噩噩的在四周游荡。
直到那一天,是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太阳沉入江面,残余几抹余晖。
他抱着膝坐在江边,就见一群黑衣男子从下游而来,搬着一个裹尸袋,神色肃穆。
他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看见了那只垂落下来,腐烂不堪又被水泡的肿胀的手臂。
喔,那是他。
他是从上面摔下来死的。
关山北逐渐回忆起了一切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群人飘回去了。
那些黑衣人兵分两路,大部队移送他的尸骨,一个男人独自去了一个方向。
他对自己的尸体倒没有多大的兴趣,最终是跟着那个看似是领头者的黑衣男子进了一幢制式华美的庭院。
他远远的看那庭院中站着的老者听完了黑衣人的汇报,神色复杂的沉默了一会,转身对秘书说了句,给关毓打电话。
他说的,关毓……
那是我同胞弟弟。
关山北恍然大悟,在心中琢磨着这件事,不由多了些许近乡情怯的意思。
是他在找我么?他……还想着我。
这个念头让他略微愧疚。
毕竟他对关毓,向来算不上太好。
只是很快关毓便进了房间,关山北仗着现在谁也看不见自己,一会飘到这边看看那老者递给关毓的文件资料,一会飘到那边看看眼圈都红了的关毓。
他忽然有些心虚。
这小子哭什么?这些年的事情,都是他心甘情愿罢了。
关山北听着二人交谈,神色也逐渐凝重——他死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居然还有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关毓的生活里!?
生前虽然不是一个好哥哥,死后那点所剩无几的良心却让他忍不住要多管闲事——结果还没等他飘两步,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将他拉回了关毓的背后,他猝不及防的趴在了关毓的背上,姿势和那些低劣的恐怖片毫无区别。
这一来二去,看不见的人没什么事,可是差点没把他这个真鬼给吓死。
为什么非得要用这种姿势绑定啊!!!
认命的跟着关毓飞到M国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一闭眼,就可以看到关毓的记忆了。
从关毓的童年,再到高中,再到他独自出国,又到关山北死后……关山北看到对方因为自己而和鹿筝发生的一系列误会,只觉得愧疚的情绪几乎把他整个心理给填满了。
他这一生,对不起曾对他赠与真心的鹿筝,也对不起那个被他抛弃的胞弟。
所以他们会发现自己留下的信函么。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会是谁呢?
变成鬼以后感觉脑子也变笨了。
关山北看着关毓与那疗养院的人交谈,托着腮慢慢想着,稍微有些郁闷。
关山北越发的沉默,看着关毓拖着一身病骨追查经过,看着关毓在鹿筝的冷言冷语里一次次的自我折磨。
在他内心的愧疚感达到顶峰的时候,更加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鹿筝的继母出事的那个瞬间,他看见了庭院里,站在鹿筝那个笑容诡异的“自己”,而那人背上也和如今的关毓一样,也趴着一个人。
杜奈温。
我靠。
关山北头皮都炸了,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在随着关毓被警察带走的途中挣扎着大声的冲那边吼了一声:“是你么?杜奈温!”
擦肩而过的瞬间,原本趴在弟弟肩头满脸懒散的杜奈温也看见了他。
“…………”
两个人……啊不,鬼,都是瞠目结舌,看着对方的脸。
等到了关毓被保释出来的那一日他就陷入了昏迷与高烧。
也不知是福是祸,关山北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能摆脱与他之间的联系了。
当机立断,他立马去找了杜奈温。然而也同样不出所料,杜奈温正在鹤兰庭外面等着他。
由于两个人都是溺水而亡,所以此时也都保持着生前溺水的模样,面容青紫,眼球外突,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令这画面着实有些搞笑。
“你……”
“我……”
关山北微微顿了一下:“你先说吧?”
“喂,我们都死了你还假客气什么。”
杜奈温抱着手臂哼了一声:“如你所见,很简单的起来,就是咱俩都变成鬼了,你得靠着你弟弟活,我需要依附我弟弟,只是你太弱了,现在才能能离开他的身体,而我比你强很多,只需要回到他背上“充电”就行了”
“我们好像两个什么奇怪的吸血鬼”关山北也不知道自个是脑子哪根筋没搭对,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见杜奈温神色越发不善,又亡羊补牢似的扯开话题,说:“你弟弟?那是帕阳?他为什么要整容成我的样子?”
“很难理解?”
生前是叱咤风云的大毒枭,此时杜奈温的气势仍是不减当年,她坐在长椅上,半仰着头,嗤笑着:“当然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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