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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佯装失言,将花烟馆里的事告诉了她。

辜幼薇也没想到,自己用未婚妻的身份找到莳花馆,自荐枕席,都换不得傅侗文放下国内的一切,包括那个养在花烟馆的小女孩。

那夜的傅侗文,彻底将她的自尊碾个粉碎。

两人不欢而散,再没见过。

直到今夜。

那年是光绪三十一年,沈奚到京城的第二年。

沈奚被傅侗文救下的这桩事,是烧毁婚约的最后一把火。

为何辜幼薇又要回来?

傅侗文明白是为了自己,可又怕真是为了自己。

台下爆出喝彩。

傅侗文搁下了茶盏。

“你爱看这些吗?我从小就不喜欢。”辜幼薇手肘撑着椅背,以一种亲昵的姿态挨着傅侗文的肩,和沈奚聊了起来。

台上是男人害了相思病,久病难起,女人泪湿了面上胭脂,嫁作他人妇。

台下这里,倒是另一番天地。

沈奚和辜幼薇从纽约地铁聊到了欧洲和美国的建筑,再到黑人和白人在哪几个州不能通婚的法律,起先是两人在说,后来二楼的小辈们都被吸引了。活络一点的小辈直接过来听,长辈也是无心听戏,把注意力都投在了她们身上。

起先,是正常讨论。

后来越发不对劲,沈奚说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她便要说卢浮宫,沈奚说她学医,她非要说欧洲才是心脏学的发源地,像是非要和沈奚比出一个上下高低来。沈奚本就不是一个喜好争辩的人,每每都偃旗息鼓,任由她赢。

今日是傅侗文是得了特赦,才能离开院子。

与世隔绝一百多天,傅家的形势、外头的时局都还没摸清楚,最好的做法是收声,不和这个“贵客”争论。这点道理,沈奚还是明白的。

一时输赢无用,嘴上赢了也无用,能让傅侗文摆脱禁锢,才好展开拳脚做事。

她低眉顺眼地喝茶,如此宽慰自己。

余光里,她看到傅侗文在瞥自己。

戏收了场,高楼下的人欢闹着,起哄让二楼的人扔钱下去。

镍币和铜币丢完了,六小姐缠着傅侗文,央求他给钱。傅侗文笑而不应,对候在一旁的万安打了个眼色。万安跑下去,很快,端了一个红木托盘上来,揭开红布,上头的袁大头堆成了小山头。几个小姐惊得轻轻吸气。

“真是胡闹,”老夫人笑着埋怨,“这样的赏银扔下去,砸到人可了不得。”

“父亲过寿,总要讨个彩头。万安,去喊人避开。”

“是。”

万安探身去,大喊着,要丢袁大头了,莫要砸伤了谁。

台下亲眷和戏子们都惊喜着,互相推搡着,将场子让出来,纷纷仰头看向二楼。

傅侗文抓了一把袁大头,尽数洒到楼下,大把的银币,在月光和灯光里,闪着炫目的光,冰雹似地砸到了戏台上。

一时噼啪作响,像有人点了一串炮仗,过年般的热闹。

底下的人大笑着,又喊着讨赏。

这回六小姐也放开了,带领一帮姐妹,学着傅侗文,一把把抓了银元撒下去。一楼喝彩不断,二楼的小姐和小少爷们也笑声不停。

几个姨娘和夫人见孩子玩得尽兴了,自然高兴。

“还是三弟会耍派头,明日传出去,父亲面上又要添光了。”傅二爷笑着对老夫人说。

“是啊,”二少奶奶也帮着说,“眼看要年关了,戏班子要去各个府上的,传起话来快得很。”

“侗文啊,从未给你丢过人。”老夫人也在一旁说。

几个姨娘喜好这个三少爷,在附和着。

灯火齐明,喜乐喧天,一家合欢。

到这氛围上,连傅大爷也不得不跟着家里人,为傅侗文说了好话。

傅老爷虽不表态,但也是心境大好,他看一眼傅侗文:“今夜是有了正经样子,要是能看懂做父亲的苦心,娶了幼薇,才是真在孝顺我。”

傅侗文离得远,两手抄在长裤袋里,倚在柱子上,在看楼下的热闹。

因四个月的囚禁和久病,脸比过去更显瘦削了。

二楼上挂着的几个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打转,一个个福字时隐时现。他的眼在灯笼的光火里也时亮时暗,亮时是月下湖面,水光潋滟,暗时又是深山落雨,山色空蒙。

***

回去时,傅老爷吩咐傅侗文送辜幼薇。

万安则护送沈奚回了院子,既担心她心里不舒服,又不晓得怎样劝,一路支支吾吾地从月亮说到当下时局,想学傅侗文忧国忧民的样子,可没说两句没了词,更是尴尬。

“我去书房,你去睡吧。”她到了上房门前,不想进去。

心里堵得慌。

“这么晚,沈小姐去书房做什么?”

她苦笑:“你一路都变着法子哄我高兴,又是在做什么?”

“我晓得你不高兴只是不晓得,去书房能有什么用。”

沈奚将棉布帘子掀开,笑说:“去找两本书,看看就宽心了。”

“也对,”万安当了真,“那您去多看几本,消消气。”

沈奚进了书房,却笑不出了。

今晚种种,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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