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疯了。

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

就算他的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她也想不顾一切代价治好他的蛊毒，哪怕赌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精致的小碗中终于融合了两个人的心头血，她强行灌到了他的口中，以唇封缄，强迫着他喝下。

这一吻，如此苦涩。

她的眼泪落在颊边，一片清咸。

“楚柔嘉！本王命你，马上停下来！”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他的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终于强行冲破银针的桎梏，想要起身，却被她握住了手腕。

娇小的身躯，几乎是瘫软在他的怀里。

“别动，否则，你我都会有危险。”

赫连成将似乎被她威慑住了，不敢再动，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把她嵌在怀中。

“你总是问我，为什么不解释，我解释了，我真的一直都没有说谎，可你从来都不肯信我，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你恨我，恨不得我死，现在，你终于如愿了。”

这样的怀抱，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你中毒太深，宋白虽是药人，但终究身患绝症，实在无法承受蛊毒，只能由我代替。人人都说，天下第一毒医心狠手辣，歹毒非常，谁又知道，我之所以善用毒，只是因为，我就是师父的药人啊……”

原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样子。

是他误会了她，那个宋白不是她的骈头，而是给他救命的药人！

赫连成将眼眶发红，“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有办法让你活下去！”

“噬情蛊毒，除一命抵一命外，无法可解。”楚柔嘉轻抚着他的脸颊，“为什么，我觉得有些看不清楚你的样子？你知道吗？本来，我有法子保我自己，可是苏婉儿毁了我的丹药，我只能出此下策，你千万不要怪我……”

这时，一只小小的蛊虫顺着她胸口的伤口，爬了进去，那道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

只是痛越演越烈，仿佛蛊虫已经开始吞噬她的五脏六腑。

赫连成将抱起楚柔嘉，用内力烘干了二人的衣物。

鹅毛大雪越下越大，赫连成将从未跑得如此飞快。

她仰望着他硬朗的侧脸，好想就这样将这一幕永远地印在脑海，可是……

终究，还是没有机会了。

“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去找御医。前面就是药庐了！”

楚柔嘉轻笑，“没有人比我再懂毒理，连我都治不了，旁人又如何能治？”

“闭嘴！”

赫连成将真恨不得将她的小嘴缝起来。

“就算找遍天下的名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绝对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