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能走……”赫连成将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天锁环还在，她……”

“已经解开了。”

赫连成将猛地抬起头来，“什么？”

“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只要解开天锁环，她就会自愿离去，永远不与你相见。她这一次重伤伤了元气，以后怕是都不能用毒了。既然如此，朕也就念在她曾救过你两次的份上，放她走了。”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什么都知道……

“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在你找不到的地方。而且过得很好。”熙帝表情冷漠，“既然是她主动放弃了你，你就不必再纠缠了。你想一想，如果她没有遇见你，又怎么会落得现在一身伤，你若是真的倾慕于她，就听她的，以后再也别去见她了。彻底将她忘记了吧。”

说完，他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赫连成将的眼前。

“这是她留下来的。最后一点忘情散。若你觉得痛苦，就将此物喝下吧。”

小小的瓷瓶摆在他的眼前，暗沉的棕色，此刻却如此耀眼。

他的手都是颤抖的，将那抹冰凉握在掌心。

熙帝叹了口气，“你应该觉得庆幸，至少你有得选。这东西对她没用，她是连忘都没法忘，才只能假装啊……”

原来，竟是这样么。

赫连成将突然后悔，从来都没有过的后悔。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初离开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应该求她，不要走，不要如此轻易地从他的生命中离去？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哪怕选择离开，也不愿再等他回来。

甚至，还留下这种可笑的东西……

“我……我才不要忘……这种事，怎么能她一个人说了算？”

“啪”地一声脆响，小小的瓷瓶被打碎在地。

殿外听到响声的安知和定远将军还以为两人打起来了，一个抽出拂尘，一个拔出佩剑，就朝着殿内冲了进来，“皇上，臣来救驾了！”

正好，桃了个浦，赫连成将转身离去，险些与两人撞上。

安知脚下一个踉跄，“哎呦，王爷这是怎么了？圣上，您没事吧？”

“不必管他，随他去吧。”

那日，楚柔嘉来他殿中，御医为她取下天锁环。

已过月余，那东西早就已经长到肉里，此时硬生生取下，不知要有多痛。

可她愣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也未吭过。

结束时，满头的冷汗，还对他道谢，又留下了这瓶忘情散，才翩然离去。

她什么也没有求，什么也没有要，只是希望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对赫连成将透露自己的行踪。

熙帝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突然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实在不像是传闻中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之人。

但是，无论如何，皇家的面子不可丢。

既然，这是楚柔嘉自己的心愿，那他又为何不顺水推舟呢？

反正，一辈子那么长，区区一个楚柔嘉，就算不服忘情散又如何，短短几年，他就会将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一切，就都还可以再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