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礼甩着湿漉漉的手,在洗手池前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擦手的纸。
养尊处优生活惯了,棠意礼最受不了不整洁。
她快步往回走,想要找纸,还没到桌边,“兄弟之妻”四个字,就直往耳朵里灌。
剩下的,也不用再听。
一定是这一群男人背着她,在谈论她和李骄阳。
而李骄阳,不就是荀朗的兄弟么。
所以,在荀朗那里,她自然变成了兄弟之妻。
人人都道,兄弟之妻不可欺。
这么一来,岂不是所有人,都加入了反对阵营,成为了自己计划的绊脚石。
棠意礼心头骤然一缩,原本她那点好心情,突然荡然无存,身体里像灌了冷水,那股子寒意在四肢百骸里流窜。
她脚步放慢,走过去。
赵佳腾正对厕所方向,他一眼看见棠意礼,赶紧给大伙使眼色。
桌上热闹随意的气氛,收得太快、太刻意,以至于棠意礼落座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瞬的尴尬。
所有人跟约好一样,同时回避棠意礼的目光,三两个扭头说话,故意不看她。
“那什么……”程准习惯性挠头,想缓和一下气氛。
“学姐,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点。”
“不用了。”
棠意礼恢复了之前生人勿近的模样。
程准吃了个闭门羹,也有点后悔,刚才猪脑子,怎么就把人家女孩子的隐私往外扯呢。
他懊恼着,看向荀朗,想求助于万能的大师兄。
可偏偏荀朗没看他。
荀朗抬腕,看了一眼运动手表,然后举手招呼。
“服务员,结账。”
话不投机,不如散常
很快,服务员打印好单据递过来:
“一千零八十。”
“不应该是九百六吗?那一百二哪来的?”赵佳腾早按过计算器了,第一个跳出来抗议。
这顿火锅自助一百六十一位,一共六个人,总价确实是九百六。
服务员不自觉往身后看了一眼,新开张的广告画还挂着,也是那么写的——一百六一位。
服务员颇为不服:“你们每人加二十块钱的食材费。所以是一百八。”
赵佳腾:“凭什么我们要加二十埃”
“你们桌吃了一百四十盘肉,难道不该加收食材费吗?1说到这,服务员都气愤了。“我们三天都消耗不了这么多肉,你们一来,就吃掉了三天流水。”
程准加入其中,“我们吃的多,就要多出钱,那吃的少的,你们还给打折吗?”
祁东:“就是,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1
这群运动员不止体力好,脑子转得也快。
服务员被堵得没话说,索性摆烂:“那你们以后别来了。”
“怎么说话呢?1老道如沈浪,也坐不住了。
几个人职业运动员站起来,那身高,几乎要顶到天花板,压迫感一下就拉满了,吸引不少食客,放下筷子跟着张望。
服务员是个小个子男人,论身体肯定是抗不过的,但人家脾气倔强,一副不收钱就不走人的架势。
双方僵持着。
荀朗一直没说话,神情瞧不出喜怒,但往往不说话的人,才是最后做决定的人,他侧身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还没打开扫码页面,突然对面一声清丽女音,透着倨傲。
“刷我的卡。”
一张纯黑色的卡面上,印着低调骄奢的金色字体,递了过去。
棠意礼:“没有密码。”
还没等桌上其他人反应,服务员抽过信用卡,小跑就去柜台刷卡。
生怕人反悔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棠意礼看,她的所为,一下就刷新了男人对美女的认知。
荀朗挑眉望过去,棠意礼要笑不笑的也在看他。
是挑衅么?不算。
是暧昧么?也不像。
但里面的意图,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不是要和我保持距离吗?
我偏不。
……
晚饭散场,六个人走出小饭店。
气氛重新回归,只是没有来的时候那么亢奋了,大家吃得太饱,连走路的步伐都透着慵懒。
只有荀朗,和别人不一样,他说晚上还要加练,先一步离开。
游泳馆和宿舍是两个方向,他们目送荀朗,挺拔的背影,在路灯下渐行渐远。
程准问棠意礼,是回宿舍,还是去上自习。
棠意礼:“我爸来接我。”
下午,棠丰特意打电话给棠意礼,神神秘秘地,也不说是什么事,反正就要求她必须回家。
而且还说要亲自来接。
棠意礼站在路边,等棠丰。
程准他们几个也没事,陪在路边,有的抽烟,有的聊天,就当打发时间。
程准为刚才的小插曲,表达歉意。
“学姐,今天应该我们请你的。”
尤其是结账时,荀朗和棠意礼之间诡异的气场,多半是因为自己捅破那层关系导致的。
一想到这里,程准就更加不自在。
棠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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