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家有了王成的功劳,日子还算好过,但是总是养不起外人的。更何况是非亲非故的人呢,我也不是大善人,我只求能够自己一家人过日子就罢了,既然你今日提出了,那就早日分了吧。”
王氏的话一说完,场寂静。大家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氏,她表面装作深思熟虑的模样,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
她的话同样也是在暗示苏母,虽然是亲生的女儿,但是有出息的儿子在面前就显得很多余了。况且,这个分家的头可是苏千歌提起来的。
“苏丫头,你们真的决定分家?”村长率先开口,毕竟分家乃是大事,这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要是处理不好怕是要扯皮的。
苏千歌点点头,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王氏。
“外婆可是当真的?”
那清澈的湿漉漉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得王氏心里有些毛躁躁的,“千真万确!”
见鱼儿上钩,苏千歌露出两只小虎牙,笑的人畜无害,“外婆既然同意分家,那就尽快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
“什么?”王氏大惊,“你在胡说什么梦话?”
不止是王氏懵了,连周遭的人,包括徐正也都懵了。
王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灰暗,她看着苏千歌冷静的面孔,心中有些打鼓。
“外婆莫急,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给你们看。”苏千歌有条不紊,慢里斯条的打开手中的锦帛。
那是一张有些陈旧的老锦帛,上面醒目的写着地契二字。
“村长,这是我苏家的地契,是我父亲祖上的房子,从前我苏家祖上乃是商贾,买下了这宅子,这地契便是最好的证据。”
苏千歌一边说一边走,亲手把地契递给了徐正,“这个宅子乃是苏家所有,如今既然要分家,那么要走也是王氏走。”
一边的王氏脸色不变,心想:什么地契,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但心还是忍不住突突的跳了起来。
苏千歌沉着的站在屋子中间,小小的身板有着无穷的能量。
“大家伙都知道,大云乃贱商,那些年生意不景气,我爷爷奶奶就此病倒了,不巧我爹又被宫里太监相中,为了生计进宫了。而这时——”
苏千歌语调一转,剑锋只指王氏,“外婆,王氏一家因借口过活不下去,住进了苏家,也就是如今的这个宅子,由我舅舅接手了酒楼生意,发展成一个小酒楼。
而等我父亲从宫里回来,他们看见我父腰伤腿断,就借此爬在我苏家头上,我家三口地位就从主人变成了连下人都不如。
不仅如此,王家人还忘本!不仅竟然鸠占鹊巢,还忘恩负义!我们一家三口被逼得这般田地!却还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苏千歌一席话,群众哗然。
苏母在一边捂着唇呜咽的哭,这些年,这些年基本就等于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千歌是老三,前面还有两孩子,皆因种种不好的事去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了,临了,竟让千歌翻了身,这重新找回家的感觉,让她热泪盈眶。
这其中的缘由,一些老人是心知肚明的,年轻人不知,但是王氏是一清二楚的!
当年她想尽办法的逼问过苏氏二老,可两老嘴巴子紧,到死没逼问出来,却没成想竟是在王珍的身上!
所以,当苏千歌说完这些,王氏就知道完了!
那些过往,本以为已经是陈年往事,在没有人能挖出真相,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让一个丫头,把她老底给刨了。
哆嗦着失血的唇,王氏艰难的狡辩道,“胡说八道!这地契分明就是伪造的!哪来的地契!”
看向苏千歌的眼神狠厉非常,那样子像是想要现在立刻就把她拉下水,她本还想在撒泼,身子往地上一坐,还没来得及哭闹,就见苏千歌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
“外婆,若你还要继续这么闹,那么舅舅经营的酒楼我也会收回,毕竟严格的说,那酒楼也是苏家的…”
苏千歌轻笑,“孰轻孰重,外婆好好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