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瑶摇头,“我怀疑这院里所有的人,除了白妈妈。”
凤夫人一时不语,仔细回想了最近的事情,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从头油盒子里拿出三个红色瓷瓶,里头装的是丸药,先拿出一颗让母亲兑水喝下,其余的藏在她贴身之处。
说来也奇,一直火辣发痒的嗓子吃了这药,顿感凉意四起,舒服多了。
“这药不错,吃着不苦,反而有几分清凉的感觉。”
“如此甚好,任家这药听说一帖见好,三帖断根,母亲定会好起来的。”
“嗯。”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打算如何做?”
“母亲只管好好养病就是,其余的交给女儿就好。”
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凤夫人头一回觉得她长大了,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爱撒娇的小女儿了,也可以为家人遮风挡雨了。
因此欣慰的点点头。
“白妈妈那边,你去安排吧,她看人眼毒着呢,若是多加留心,一定能发现什么猫腻。”
“嗯,母亲放心。”
说完了话,琥珀也打了热水来,刚进门就瞧见凤夫人仰头喝药,拿帕子擦嘴的动作。
“把上回的蜜饯拿些过来,母亲吃药苦,含点甜的就没事了。”
“是。”
母女二人装作无事一般,还真就梳起了头油,琥珀端了空碗也就退下去了。
凤锦瑶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琥珀是母亲房里的一等女侍,煎药一事也是由她主管,若她真的在其中动了手脚,倒也成立。
只不过,从未听说母亲与她有何龃龉,若不是为着自己的事,那便有可能是被人收买或威胁了。
看样子,从这里去查,或许能顺藤摸瓜。
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就服侍她去躺着,许是药里头有安神的成分在,不过片刻,就睡安稳了。
站在母亲床前,凤锦瑶偏头看向屋外,明明冬日的阳光正耀眼呢,她却没有一丝暖意。
风雨欲来,她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好,于是转身离开了正屋。
刚走出母亲院子没多久,就迎面撞上了丫头绣球。
“小姐万福,前院来人禀告说,温家小姐求见。”
“她怎么来了?”
“听说是来还小姐丢失的玉佩。”
“竟还是一样的借口。”
温家小姐,名唤玉薇,是吏部侍郎温景松弟弟的女儿,早几年就同哥哥一起送来了东都,想要攀门好亲事的目的昭然若揭。
上一世的她就是个笑面虎,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一口一个堂嫂叫得亲热的很,可等凤家失势后,嘴脸就变得恶毒不堪。
如今才刚进门,就嚷嚷的众人皆知她得了玉佩前来归还一事,不就是为了逼她承下这份恩情吗?
日后才好借此机会,不停的接近她,成为“姐妹”之后,为自家的堂哥温梦生铺路。
一想到“温梦生”三个字,凤锦瑶眼眸中的恨意愈发浓重,连带着周身都起了戾气。
绣球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狰狞的模样,还道是不是被恶鬼上身了?
转眼一看,却见她又平静了下来,一如过去的贵女气派,温和大方,进退有礼。
皱着眉头摇晃了几下,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还未从疑惑中消解开来,就见凤锦瑶低声吩咐道。
“请温小姐去踏月阁小坐,本小姐即刻就来。”
踏月阁?
绣球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小姐吩咐完以后却朝着反方向的凝安院而去。
“这温小姐不会是得罪过我家小姐吧,大冷的天把人往踏月阁引……滋滋,有得受了。”
转身去往前院,按吩咐办事。
前院的温玉薇,此刻长身而立于二门的抄手游廊,目不斜视,身姿挺然,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气韵,连带着笑容都格外得体大方。
外头人见了,谁不称赞一番,好一副大家闺秀的作派。
自几年前来东都之后,她就央求伯父给她寻了位宫里头告老还乡的嬷嬷教规矩。
否则以她这十岁有余的年纪才来这达官贵人扎堆儿的地方,如何能不让人嫌弃举止有失?
一颦一笑,一步一言,可都是按着规矩来的。
她在家里狠狠练了一年有余才有此成效,而后宴会上得了卫小姐的眼,跟在其身边这些年,也算是融入了这贵人的圈子中。
如今,可没什么人再提她的过去,对外头,她也总是以温家嫡女的身份自居。
仿佛如今的吏部侍郎就是她亲父一般。
可惜,这些东西骗骗外头的人还说得过去,要想骗自小就伺候在权贵圈中的绣球,倒有些不够看了。
凤夫人还未生病之前,家中也常办宴席,来往之人非富即贵,就是皇子公主,也是见过几回的。
此刻再看这故作姿态的温小姐,还真应了那一典故:东施效颦。
心里头有此想法,面上却还是老实模样,躬身对着温玉薇行礼之后,才缓缓说道。
“温小姐久等了,我家小姐在为夫人伺候汤药,此刻不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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