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苏伊人已经做好饭菜。
吃完饭,我出门搭上公交车。
半个小时后,我走进郑氏冻品批发店。
店里只剩郑老板一人。
“走,我交代你一些事。”
“好。”
郑老板锁好卷帘门,带我来到地下停车场的冻库。
冻库门口多了一张行军床和被子,郑老板丢了包牡丹香烟给我。
“晚上可以休息,但不能睡太沉。”
“看到那根钢管没?要是有人偷撬冻库,打得过就打,不用担心后果。”
“打不过就跑,立即给我电话,我就住在这附近……”
郑老板叨叨絮絮交代我一些事,然后拍了拍我肩膀,留下一句好好干,晃悠悠离开停车常
目送他离开后,我走到行军床坐下。
没过多久,其它冻品店的冻库守夜人,相继到来。
然而,这些人的到来,不仅没有缓解我心中的紧张,反而让我更加警惕。
郑老板告诉我,那些偷盗者虽然全是社会人员,却又跟这些冻品店老板,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竞争不仅仅是在表面,暗地里更为激烈。
从郑老板这话,我解读出两个潜在含义。
郑老板也有雇人,偷过其他冻品店老板的货。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发生这种事情后,没人报警的原因。
这是一种只局限在行业内部的争斗。
可以理解为,这就是行业规矩。
另一个就是——今晚必定会有事发生。
不然,他也不会留下那句:有戏上演,看戏就行。
……
夜,渐深。
其他几家冻品店的守夜人聚在一起打牌,我并没有过去凑热闹。
我躺在行军床闭目养神,思虑着,接下来如何攻克郑老板,以及攻克他之后要走的路。
一个计划框架,随着我的构思逐渐完善。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把我惊醒。
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我瞪圆双目,立马抄起了放在一旁的钢管。
我目光炯炯地盯着停车场入口,一群人从通道涌进来。
他们个个手持钢管,凶神恶煞地冲进停车常
看到这群人,我紧握手中钢管,呼吸都因为过度紧张变缓。
发现他们冲我这边走来,我心跳加速,全身紧绷,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距离越来越近。
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股迎面扑来的压迫感,他们就像一群饿狼,气势汹汹。
那一刻,我已经做好拼命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我,只剩下不到一米的时候,这群人停下脚步,站在隔壁冻库前,开始撬铁门。
看到这一幕,我暗松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大意。
移动脚步又退了两米,然后我靠在墙边,点了支香烟。
我看到,刚才那些打牌的冻库守夜人,已经停下动作,但却没人过来阻止。
也看到有个守夜人,拿着手机,狂奔出地下停车常
想来,这人就是这家冻品店的员工,此刻必然是跑去通知老板了。
其他冻库守夜人,一个个事不关己,在一边旁观。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正常。
哐啷!
冻库右上角的摄像头被砸掉。
紧接着,一群人围过去,把隔壁冻库门撬开。
我看到那把掉在地上的大锁头,发现这群人简直太熟练了。
他们撬开冻库第一个防护门后,立即对那扇阻隔门动手。
动作熟练到令人发指。
仅仅不到三分钟,阻隔门就被他们撬开。
寒气往外冒出来。
这群人涌入冻库。
片刻后,他们一人抱着两箱标注着雪花牛肉的产品,喜笑开颜地走出冻库。
这款产品的价格,我听苏伊人讲过。
雪花牛肉批发价,每斤是25块钱。
这群人够专业的,专挑贵的抢。
这也让我更加确定,这伙盗贼的背后,必然有冻品批发商的身影。
至于是谁,我无法确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隔壁冻库老板这次至少要损失几万块钱。
就在他们搬着货走到出口时,停车场的入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大肚便便的老板,领着一群人冲进停车常
“甘霖娘个老鸡麦1
“打死他们。”
大肚子老板怒骂完,大手一挥,跟在他身后那群小伙,拎着钢管冲向那伙撬冻库的人。
嘭嘭嘭……
盗货贼也不怂,一个个扔下手里的货,抓起钢管就迎上去。
两伙人碰上,抡着钢管互砸。
钢管碰撞的金戈声,砸在身上的嘭嘭声,伴随着惨叫声,回荡在这地下停车常
“甘霖娘……”
骂声伴着怒吼,如是野狗在咆哮。
他们撕咬着,互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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