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什么,奴家都愿意,要奴家也——”
妇人一脸绯红,只觉面前的少年乃是神仙中人,正欲化作嫦女翩翩随他而去时,一个粗豪的声音插过来——
“嵇炀,你干啥呢?”
……谁啊。
殷琊今晚本来是想去秽谷闹事的,岂料孔州城中桃李突绽,妖力饱受滋养,一时便不想走了。加上妖族基本没有辟谷的习惯,溜达不久就饿了,正诓了贡品打算关帝爷爷口夺食,就被人打断了。
“你怎么还换了衣服?阿颜没跟你在一起吗?”
殷琊被猛地扯过去,本是一脸烦躁,待看见穆战霆手里还拿着的血凰钗时,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仙品灵宝!
他一时以为是眼花,但定睛一看,确实是仙品灵宝被随手拿在一个炼气修士手上,看样子还根本就没认主的。
“啊……阿颜,她跟我走散了。”殷琊艰难地把目光从血凰钗上移开,道,“怎么了吗?”
“哦那没事,她从小在孔州长大,人贩子也看不上她那样的。”穆战霆摇了摇手里的血凰钗道,“刚刚有个老和尚非要把这根钗子给我,我要是这回解毒失败,这根钗子就留给南颜做嫁妆,也算你我当哥哥的心意,我不好意思见她娘,你就替我交去好不好。”
殷琊一把推开还没解开幻术而纠缠过来的妇人,连连点头道:“愿意愿意,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兄弟。”穆战霆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知道你待阿颜是最好的,阿颜要回家,恐怕以后再难见到了,今天老天有眼让桃花开,我们再最后结拜一次,以后虽说不一定同归于尽,但至少今天,咱们就是歃血为盟的手足。”
殷琊只恨此时没读过人族多少书,单觉得他的成语运用得行云流水,听明白这傻子要把仙品灵宝给他,心里只顾琢磨着拿了宝贝后如何跑路,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穆战霆强行按在蒲团上。
穆战霆在他旁边的蒲团上跪好,想了想又纠结道:“唉,阿颜是个重情的,还是不叫她了,省得她哭个没完,就拿个东西替她吧。”
于是殷琊就看见穆战霆左右看了看,抱起贡桌上一颗硕大的猪头,摆在他们俩中间的蒲团上,还慈爱地摸了两下猪耳朵。
“正所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穆战霆像是老父亲一样抹了把男儿泪,看南颜久了,见个猪头都觉得眉清目秀,遂抱紧了猪头感慨不已,“阿颜,仙路漫长,哥和嵇炀要走了,我们永远记得有过你这么一个妹妹。”
——我要是你妹妹现在就大义灭亲。
穆战霆自我感动完,对殷琊道:“兄弟,来磕个头吧。”
……不行我们狐妖是有尊严的,不能和一个猪头拜把子!
殷琊这边厢在天妖交战,那边穆战霆看他眼神放空,问道:“你是不是也不愿意面对她?其实我也是,罢了……这东西还是我来交——”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对方砰砰砰磕了三个头,直磕得一旁桃树摇动,落英缤纷中,少年目光坚定……隐有泪光。
“你听,够不够响?”
……
“啊……阿嚏!”
南颜打了一路喷嚏,不知为何,总觉得仙路断缘前,有一种想和穆战霆同归于尽的冲动。
“还没停住?”
一侧提了一手点心的嵇炀停住步子,用手背碰了碰南颜的额头,“修士应当不至于为风寒所扰,你这是?”
“不知道,也许是有人咒我吧。”
此时她和嵇炀已逛过了两个坊市,她一路说,他一路听,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南颜总算在嵇炀脸上感到了一丝温热的烟火气。
不多时,他们便走到了城中最繁华的灯市。
道旁两侧楼阁结饰繁丽,灯火通明,杯盘交觥,歌女轻唱,狂生吟哦,好不热闹。
南颜一来到灯市就好似脱了缰的野马,硬是拖着嵇炀从街头逛到街尾,待稍稍为一家勾人的丹桂糕停步时,嵇炀盯着她鼓鼓的腮帮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昨日才服过辟谷丹,不怕积食?”
“我还在长身体呢,不怕不怕。”
南颜捧起热烘烘的丹桂糕,硬塞给他一片,随后拉着他走到一个摊子前,定住步子不动了。
摊子上有手艺人在做人形的布袋偶,一笔一划勾勒出生旦净丑,其中有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女娃娃,看着胖乎乎的,可以套在手上做动作。
……重要的是,这布袋偶做得胖乎乎的,和南颜十分相像。
南颜看了一眼布袋偶,又看了一眼嵇炀,眼里的神色十分殷切。
嵇炀看她两只手都拿满了吃的,觉得不能再惯着她了,提醒道:“这般下去,再多的乾坤囊也装不下了。”
“好嘛,不买就是了。”南颜虽没有买,但还是拉着嵇炀找了个空地坐下来一起看布袋戏。
“我跟我娘以前在这儿住的时候,一到过节就来看布袋戏,我去借个小偶给你表演个翻跟斗?”
嵇炀看已是月上中天,接过她手上的东西,道:“尽兴就好。”
“好嘞。”
趁戏中歇息的时候,南颜向摊主借了那糖葫芦娃娃,又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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