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宋林谦去年底离开市委前往省党校进修,当时大家都以为市里准备提拔他,没想到是清扫行动障碍。
宋林谦不傻,知道云越集团不能倒,否则他会被闲置,因此卖力地打听消息。三月初通过第三方传来紧急情报――省里的态度很模糊,除非闹得不可开交,否则短期内干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建议出售部分股权给国有企业,以减少上面的疑虑。
简东阳有些踌躇,他在国企工作过,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他宁愿出售给本地乡镇企业。可惜没有如果,过来的一帮人里,不是某些领导的关系户就是想占便宜的国企,其他要么是陪衬,要么是装纯洁掩人耳目。考虑再三,在3月中旬召开高层主管会议。“神童”兼立宇酒店幕后老板简越小先生应邀列席――坐在大会议室墙角的椅子上喝果汁。
“我和阿婷持有集团90%的股权,出售一部分救急可以接受,我决定接受上面提出的条件。”
简越忧心忡忡,一旦引狼入室,简东阳搞定这帮专门玩阴谋的家伙的可能性很小。原因不复杂,简东阳要做事,不可能成天盯着,嫡系水平欠佳。袁枫婷虽精通财务,但以理论居多,实际操作经验不足。在云越集团中,阳婷系总体素质一般。人心善变,时间是最锐利的武器,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趁虚而入的家伙就可以将简东阳夫妻的痕迹逐步从平寺镇和云越集团中抹掉。
“我反对!”云越建筑总经理韦鸣辉蹭地站了起来,吼道:“这帮鸟人明摆着是过来摘桃子的,两亿就想买39%的股份,简直欺人太甚!”
简东阳苦涩道:“阿辉,我知道,可是不接受电力供应就无法正常。我们现在家大业大,每天都要钱,不能坐吃山空。裁员是饮鸩止渴,我们不是员工过剩,而是不足,自动化程度低,员工少工厂就无法流畅运作。其实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主要目的是为了跟伙计们说声‘对不起’。都怪我,理想主义情绪发作,如果放慢脚步,手上多留点现金,根本不会如此被动。”
韦鸣辉摇摇头,“东阳,我们没有做错,如果去年不修云盖水库,短期内就甭想修起来,有钱都修不了。没水,镇区就无法扩大,公司的发展就会停滞。现在虽然艰难,但养家糊口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到农村去,给农民建房,只要再现云越速度,就可以撑起集团的日常开销。”
听众都一愣,韦鸣辉说:“你们不用惊讶,我们请市场部做过详细的调查。江南日渐富庶,农民想造楼房,光越恒和句江两市乡村就至少有二十万套的潜在订单,一套赚一万就是二十亿的毛利。我们设计水平高,管理严格,施工速度快,质量一流,收费不贵,又高度军事化,不用担心零散的小施工队和小建筑公司抢生意。”
简东阳欲言又止,韦鸣辉缓缓继续:“我见惯了建筑上的黑幕,因此多留了一个心眼,让工程机械公司开发了移动式小型人力搅拌机和柴油破碎机等小型设备。他们不是卡电力供应吗,我们不用电,看他们怎么卡!只要过了这茬,我一定要让那帮鸟人好看。,居然敢火上浇油,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东阳,你不要说了,出售股权的事绝对不行。你卖给他们了,以后我们的股权怎么办?如果不分给我们,你就是说话不算话,影响威信。如果分给我们,你和弟妹的持股比例将大幅降低,不到30%,会变成小股东。一旦我们这些人出了什么变故,集团的控制权就会被外人夺走。”
简东阳叹了口气,“既然兄弟们如此坚持,那我就不卖。集团的现金流濒临枯竭,上个月的工资都没钱发……”
下面没什么好听的了,而且听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简越轻轻跳下椅子,悄悄地溜走了。
云越建筑垄断了平寺镇及周边乡镇的民居设计和施工,经验丰富,解决方案也可行,还能带动云越建材的销售。高层会议结束后,韦鸣辉立刻组织人手开始行动。平寺是明星镇,来参观过的人很多,云越建筑的设计水平和施工质量有目共睹。行动很成功,仅一周便接到了数百套订单,接着迅速增加,似乎没有止境。内部通报过后,集团上下的精神顿时一振,开始想办法恢复生产。
简越决定看戏,可是简东阳不放过他。一周后,就在他躲在书房里看书的时候,伯父大人找上门来:“小越,伯父现在很穷,你能借点钱给我吗?”
简越暗叹一声,果然远水解不了近渴,将目光从书上挪开,眨巴眨巴眼睛,“您想要多少,一亿够不?”
简东阳没好气地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知道你手上有点钱,都给我吧。”
简越笑道:“亲兄弟明算账,父子明算账,伯侄明算账,利息怎么算?”
简东阳犹豫片刻,咬牙道:“月息两分,你有多少?”
简越反问:“您想要多少?”
简东阳哑然失笑,“我想要两亿,有不?”
简越开始抓脑袋,简东阳哈哈大笑,刚要讽刺,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我们有,简总要不要?”
简东阳抬头一瞧,发现一位靓丽的牛仔裤女郎斜靠在楼梯的栏杆上,随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小越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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