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大理寺彻查三弟这个案子,必然会找那姜武前去问话。只要姜武否认了那御史的弹劾,问题自然也迎刃而解了。”陆振兴一拍大腿,兴奋地嚷道。
三房的人随之眼前一亮,老夫人却一听到姜武的名字就黑了脸。
“哼,说得轻巧,那莽夫除了对自己外甥俩稍微好些之外,对我们陆家人向来没个好脸色,没准这事就是他暗地里捅出来的也不一定,要不然御史怎么会翻起两年前的旧帐。我看啊,就算你们厚着脸皮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也没用,还要被凭白羞辱一场,何必自讨苦吃。”
“那就让陆琰去!”陆振邦沉着脸望向老夫人:“娘,您好歹也是他的祖母,只要您发话了,他肯定不敢不听。如果这事是姜武自己捅出来的就更好办了,外甥求情他不管,甥舅俩必然疏远;他要是答应了,在公堂上突然改变口风,就会得罪弹劾我的御史,怎么做都有错,这就叫自作自受。”
老夫人却没他这么乐观。当初那姐弟俩尚未得势时她都掌控不住,如今有个做世子妃的姐姐撑腰,恐怕陆琰那小子根本不会买自己的帐。
三夫人见婆婆黑着脸不说话,开口帮腔道:“娘可是担心陆琰不听您的话?您想啊,只要他有出仕的野心,必然就会顾忌自己的名声。祖母发令,他不从就是不孝。”
想想以前的陆振远,可不就因为名声二字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老夫人缓缓点头,面色稍霁:“唔……那就立即派人去把他叫来,我亲口跟他说。”
陆琰就读的兰桂书院位于东城外十五里的京郊,快马加鞭的话,一个时辰之内足以来回跑上一趟。陆振邦当即唤来办事一向稳妥的贴身长随,限令他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将陆琰带回来。
怀着七分希望和三分焦躁,一屋子老少终于艰难地等到了那长随归来复命,不过他带来的不是陆琰,而是一个眼生小厮。
这小厮一进门就麻利地作揖行礼,每一位陆家主子都请了遍安,一看就是个嘴皮子厉害的角色。
老夫人额角青筋直跳,一见来的不是陆琰就知道这事没戏。
果然,那小厮做足了礼数之后,不等他们发问,自发解释道:“小的是卫王府世子妃特意拨来照顾陆大少爷的。咱们世子妃说了,秋试在即,陆大少爷需要潜心钻研学问,为了不让他被一干无关紧要的琐事缠身,世子妃特意命小的替大少爷分忧,帮助他处理所有学业之外的事务。”
“混账!祖母传唤也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我看你们大少爷学的礼义廉耻都进到狗肚子里去了,居然敢派你这么个东西来敷衍祖母!”陆振邦拍案而起。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失控之下,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愤怒地咆哮起来。
被他不留情面地一顿呵斥,那小厮不急不恼,拱手又是一礼:“三老爷息怒,我们大少爷如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此次老夫人有请,他可是毫不知情,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您这样说,我们大少爷可真是冤枉。”
陆振邦懒得跟一个小厮纠缠,转而斥责起自己派出的长随:“废物!我叫你带陆琰来,你却找了这么个玩意回来敷衍了事,狗命不想要了是吗?”
那长随跟了他数年,还是头一次被这么严厉地斥骂,当下就恐惧地打起了哭腔:“三老爷息怒,小的还没进书院大门就被人拦了下来,卫王府派了一队护院在山脚巡逻,小的根本冲不进去啊。要不是听说小的是大少爷家里派来的,这位小哥还不肯跟小的回来一趟呢。”
陆振邦鼻子都要气歪了,指着那小厮鼻子威胁道:“你们卫王府就这样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连堂堂的兰桂书院都敢圈禁!本官这就上书一封奏与陛下,看看这朗朗乾坤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小厮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笑容一收,正色道:“如果小人没记错的话,陛下数日前不是亲口停了三老爷的官职吗?一介白身还敢自称本官,传出去御史可又要记上一笔了。至于您说咱们卫王府圈禁兰桂书院?呵呵,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为了书院每一位应试学子能不受干扰埋头苦读,院长可是特意手书一封请咱们卫王府派遣家丁在山脚巡逻,肃清宵小。不信的话,您可以亲自向我家世子爷求证,院长亲笔书信就在世子爷手上呢。”
儿子被一个奴才当面打脸,老夫人哪里还坐得住。厉声插话道:“好个嘴皮子利索的狗奴才!难道每一个学子家中找来你们都要当成宵小拦下?误了人家的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别人家的家事小的自然不敢插手,不过陆大少爷可不同。世子妃特意吩咐了无论是谁都不能打扰他,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不知老夫人找大少爷究竟有何要事?小的可以代您转告世子妃,需要陆大少爷出面的事,想必我们世子妃也能代劳。”
说来说去,也就最后一句话中听。老夫人一想,让芷华去求姜武也一样,心中怒火消退不少。
“也罢,你这就去告诉你们世子妃,就说我吩咐的,让她立即上她舅舅家一趟,求她舅舅到了大理寺别乱说话。”
这次那小厮没有顶嘴,恭顺地行了个告退礼,扔下一句话起身就走。
“小的遵命,保证三日之内将您的吩咐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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