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既然被她楚馥伤了，所以他愿意去给楚茉伴奏？

他以为自己是她楚茉什么人？有这样的资格？

而且……她需要么？

楚馥纠结着皇帝眼里的复杂情绪，心中对夙夜的话，却是格外的……如鲠在喉！

尤其，当楚馥抬头望向夙夜，却一瞬四目相对时，她更是纠结的抓狂！

那满目温柔的笑！那讨厌碍眼的柔情！

楚馥没好气的瞪了夙夜一眼，纠结的扬手端起案几上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这一刻，这样的‘眉目传情’看到别人眼里，又会成了什么呢？

北辰晟拧着眉，大手捏着杯子，指尖微微的泛白，而那酒面亦荡起不安的涟漪。

“琅琊王殿下，我……我今天准备的舞，是《鸾动》，如果殿下不喜欢，也可以换做其他的曲目的。”楚茉已换了一身舞衣，得知是夙夜为她弹奏，不禁红了脸颊，垂立在夙夜的面前，轻柔出声。

“无妨，本王的琴技应该……不会令三小姐失望。”夙夜淡淡一笑，接过后身随从送上的‘绿绮’古琴。

“这……这琴就是传说中的……绿绮么？”楚茉望着夙夜随手调音的动作，双眸一亮，不知觉的想要多和他说说话。

“三小姐，可以开始了……”夙夜并不搭话，始终低着眸，手轻轻的婆娑那琴弦，话说的风雨不惊。

“嗯，我也一定不会让琅琊王殿下失望的！”楚茉对夙夜的态度，不以为意，并真的敛去心神，信誓旦旦。

至此，楚馥就这么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望着夙夜，望着他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就那么轻轻一挥，潺潺的乐声顿时从眼前这把旷古名琴之上倾泻而下，应着楚茉的舞，格外的刺眼！刺耳！

楚茉本就妖娆灵动，在夙夜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音调中，缓缓的展开了她的身体，迎着她娇媚的笑，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大殿上，一时屏息，似乎大家都被楚茉的舞蹈所震慑，也好似是被夙夜抚出那一曲百鸟齐飞的壮观而惊叹。

只是，似乎不经意之间，楚馥不禁眨了眨眼，再望着夙夜不动声色，却微微上扬的唇角，对她对视的那一瞬。

这个家伙……

楚馥还没暗骂出什么，但见着夙夜已收回了眼神，依旧垂目，却暗地里悄悄的放缓了节拍。

虽然，平常人根本听不出这其中的端倪，但，对于当初创出这鸾动一舞的楚馥，和正在尽心跳舞的楚茉，却截然不同。

但见楚茉脸上的笑已渐渐苍白，有些僵硬，甚至是慌乱。

只是，楚茉刚刚想要再调整跳动的速度，却不想夙夜手下的动作又蓦然的快了几拍！

如此几个来回，再看楚茉早已没了之前的灵动，甚至有些凌乱的，不忍再看！

夙夜却安之若素的继续低着头，抚着琴，琴声潺潺切切没有丝毫不妥。

呵，呵呵……

她就说嘛，什么时候夙夜这妖孽会如此好心？

不过连使坏都能这么一脸认真的，只怕也就还有他了！

楚馥的心情才不觉大好，扬了眉眼，再是一杯饮尽，对上北辰晟的目光，笑意妍妍。

而北辰晟虽寻不出根由，也只看着楚茉狼狈，笑不自觉的挂在了脸上，各种张扬。

一曲终了，好像是意犹未尽，又好像是不堪回顾。

大殿上，静的可以听到针掉的声音。

“唉，楚三小姐这舞技……”夙夜第一个出声，却是长长的叹息，摇着头，极其惋惜一般，由着侍女收了琴。

夙夜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极静的大殿上，却人人都能听的到。

而一旁坐着的其他参加选妃的女子闻声，却都忍不住的纷纷轻声嗤笑。

“这种的舞技，还好意思说是倾城倾国么？”

“与琅琊王殿下的一曲放在一起，倒真是天差地别！”

“就是，还想着百鸟朝凤呢！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我……我……”楚茉安静的站在那里，身子微微的颤抖，泪水却扑簌簌的落下。

她还能说什么？说是琅琊王乱了节拍？

谁又会信她呢？

皇帝始终拧着眉，目光却落在夙夜身上，对楚茉不曾留意过一眼，更不曾出声。

而华妃也听到了那些嗤笑，却始终保持着她雍容华贵的姿态，只一双凤眸里闪过了更多的得意：百鸟朝凤，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喂！你们够了！笑什么笑？让你们跳，指不定还不如我三妹呢！”

蓦然的一声，带着凌厉，带着稚气，更是趾高气扬一般！

楚馥蓦然的起身，叉着腰，抬手指了这一群道貌岸然的人，出言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