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也很惊讶,江南的胆子真不是一般大,当真有做神医的潜质。
她本来也是想这样建议的,还没来得及说。
江南显然对自己的这个大胆设想并不十分自信,他垂首嗫嚅道:“腹内太多血的话,会结成硬块,要是不及时清理,只怕是五脏都没法运转……”
可墨梓平却坚决不同意,“不行!开肠破肚,这是酷刑,父王还没死呢1
“我……我有麻沸汤……”江南争辩得不甚有力。
毕竟,这可是开创了医学界先河,从没有人这么做过,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见他底气不足,墨梓平气势更甚,“就说是哪里来的庸医,赶紧给本世子滚出去1
江南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何田田一咬牙,道:“六哥你忘了吗?之前你还给我讲,说是有个叫末国的地方,他们那里就给人做这种叫‘手术’的1
江南顿时眼睛一亮,“当真?”
“当然!是你给我讲的1何田田言之凿凿。
弄得江南都差点以为自己忘记了,他瞬间就自信了起来,“世子殿下!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1
“那也不行1墨梓平高呼。
梓奴喝道:“你三番两次阻止他们给父王看病,到底居心何在?1
“我?我跟你一样盼着父王好起来,但我不像你那么狠毒,要让他临死再经历一番开肠破肚1墨梓平高声喝道。
眼见着梓奴的手又握上了剑柄,何田田有点急了。
实在说不通,不如就动手吧,怎么也好过王爷就这么白白死去!
尖刀,准备好了。
有时候人要讲道理,但讲不通的时候,可能也需要动刀子!
正当兄弟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都在胡闹什么呢?我还没死呢!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知我?1
伴着声音,兄弟两人收敛了起来,只是梓奴依旧握着剑柄,看样子是并没放弃硬拼的打算。
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被罗芷柔搀扶着。
“祖母1墨梓平行礼。
梓奴却并不,只是倔强地握剑站在那里,像一个英勇的卫士。
老太太瞥向梓奴的眼神,显然尽是嫌弃。
江南率先行礼道:“草民见过太妃1
何田田赶忙拽了下梓奴的衣角,也跟着行礼。
梓奴这才不情不愿地给悦太妃行了礼。
悦太妃看向他的眼神这才缓和了几分。
她转头向江南,面色凝重,声音低沉,“你是大夫?”
“回太妃,是1
“师从何人?”悦太妃到底是沉稳老道,一出口就问到了关键。
江南下巴微扬,眼神稍显得意:“林女生。”
悦太妃忽的就惊愕起来,“林……林神医?”
“正是1江南的唇角微微上扬。
“竟是他的弟子……”悦太妃喃喃。
江南询问道:“您认识家师?”
悦太妃微微颔首,“多年前曾有幸见过一次……算了不提这事,你且说说,王爷他情况如何?”
江南神色严肃,“王爷情况非常不好,他受了内伤,现在腹部有大量积血,若是不及时清理,只怕是五脏都没有办法运转!所以……”
他顿了顿,态度坚决,“草民认为,应该给王爷开腹,清除淤血1
悦太妃忽的就是一惊。
墨梓平赶忙道:“祖母!这万万不可!开肠破肚乃是大刑,怎能让父王临终还遭此一罪?”
“你闭嘴1梓奴喝道,“他是林神医的弟子,懂的当然比你多!父王若是有事,你自是可以顺理成章做王爷,所以你才不想让人把他医好1
墨梓平大怒,“你在浑说什么?我看你是跟那女人串通一气,想让父王出事1
话音还没落,就听悦太妃高喝一声,“够了!你们一个不敬兄长,一个不敬母妃!这种时候还在吵嚷,莫不是一个个都盼着你们父王出事?1
瞬间,屋子里安静了。
像是在应景,墨岚夜竟然哼了两声。
在悦太妃焦急的目光注视下,江南赶忙转身回去,搭上了他的脉搏。
片刻后,他转头回来,神色更为焦急,“到底要不要治?再晚怕是来不及了1
众人皆是满面焦急,罗芷柔更是六神无主。
梓奴本想直接命令他治,但想到何田田说的话,他强忍火气转头对悦太妃道:“祖母!江南是林神医的弟子,不若让他一试,总好过这样等死1
死这个字,他们这种阶层是不会随便说出来的。
若是平时,悦太妃定要斥责他一番,可今日,他言辞恳切,悦太妃实在是动不起怒来。
“就……让他一试吧1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好像卸了力。
闻言,江南没有片刻耽搁,赶忙道:“全部避让,田田和小王爷留下帮忙!准备大量烈酒!白布!再多点几盏灯1
他的手也在微微发颤,毕竟,开肠破肚,这可是他头一遭。
有着悦太妃坐镇,墨梓平再不敢多言,罗芷柔也缄口不言,只是吩咐下人准备江南所需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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