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萦赖在床上实在是不想起身,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天快亮了才迷糊睡下。被这二妞一叫唤,给弄醒了,现在,头疼得厉害!
二妞也是个没眼色的,平时叫唤小姐起床的是田嬷嬷,昨晚小姐不愿有人守夜,就将趣儿支了出去。田嬷嬷也是知道的,但昨日姐儿睡的如何,嬷嬷就不清楚了。田嬷嬷不想触这个霉头,她的一个使唤,二妞就愣头愣脑地上去了。
二妞连续不断地叫唤,使李萦现在火大着呢,还让不让人睡了!她的起床气可是吓人。“滚!”然后砸,碰到什么砸什么,都往外扔,不要命一般,最后只留下被子和枕头。连前几日李萦精心修剪的荷花盆栽,也砸的粉碎,荷花散落满地,就像李萦的心似的。
世界终于清静了,李萦合上双眼,头痛还在作祟,仿佛脑袋瓜子里有人拿着弹弓在梆梆地射击,隐隐作痛。看来,昨天答应李陵哥哥要去上课的话,要食言了。幸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与娘亲的谈话,还是养足精神先吧!生物钟早已固定,想要再次入睡时不可能的事了,李萦只好睁大眼睛看着帷帐的顶端。
什么是重要的,李萦有点犯糊涂了。自从来到这世界三年多来,李萦由一开始以为置身在梦境,到昨日清醒接受。李萦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是李萦,明明她是许薇啊!可她现在都快忘记许薇长什么样子,那曾经是许薇的面目,已经模糊了。李萦怕自己忘记是许薇,所以她拒绝接受任何人。她怕自己会回去,不能和他人产生感情,不然回去是受伤的。与其受伤,不如切断根源。在一开始听了娘亲的叙述后,她没有深问。
人心是肉长的,相处久了或多或少都是有感情。冯配事件让李萦知道,她对李陵哥哥的感情。李萦不愿意承认。承认了,她就真回不去了,永远只能是李萦了。她怕!
屋里的众人都不敢靠近李萦的床榻,东西也不敢收拾,田嬷嬷赶紧让人向夫人报信。
李萦不能再逃避了!
这厢,娘亲接到消息的时候,早膳都准备好了。眉头一蹙,只吩咐许嬷嬷照顾李陵的膳食,带着素姑赶来。
一路缓缓走来,娘亲在思索着昨日的线报,冯配是她让李陵去问的,本来只是想知道萦儿对事情的了解程度,但现在好像失控了。往常生气李萦是要忍到小黑屋里再砸,现在,哎!
娘亲想了想,招来素姑在耳边小声吩咐,“素姑,你让小厨房准备新鲜肉粥,再加点息安粉,跟往常一样,还有把密格里的去痕膏拿来。”
听到去痕膏,素姑手中的手绢都快捏碎了,难道又要回到三年前?不由得她多想,起身连忙下去准备。
当景氏一行人走到李萦房前的时候,只见田嬷嬷噗的跪立在她眼前,隐隐哭泣,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夫人,夫人……”
“现在什么情况?”
“今日,二妞这蹄子去叫唤小姐起床,不知怎么的,小姐把东西都砸了,还把人赶了出去。”田嬷嬷边说边用手绢擦拭着眼泪,还不断的向上瞟。
一旁的二妞瑟瑟发抖,也不知辩论两句。
娘亲黑着脸,这老婆子,留不得了。
刚想推门进去,田嬷嬷扑到娘亲的脚前,“夫人,夫人,小姐现在,现在说着胡话着,也不知道在吟唱着什么,有一拍,每一拍的。”
娘亲顿住,“你们都给我下去了”,她只身一人进入李萦的卧室。
刚一进来,娘亲就听见李萦的“胡话”,是在浅浅哼唱着曲子。
“……孤独到底,让我昏迷……,我一直在流浪……”李萦迷糊了,将从前喜欢的曲子哼唱出来。这样,也没这么伤。
昏暗的卧室,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这让娘亲不安。地上是砸碎的物件,简直是灾难现场啊!娘亲看着砸碎的盆栽,零落的花瓣,等萦儿清醒过来,又该伤心了。
掀开帷帐,只见李萦蜷缩在角落处。
“萦儿,萦儿,你这是怎么了?”娘亲探身过去。
李萦停止了哼唱,也没有哭闹,只是不做声,静默地坐着,仿佛置身于世外。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她究竟是庄周,还是蝴蝶呢?许微是李萦在沉睡时的梦境,还是现在的李萦是因中毒沉睡着的许微的梦呢?
她对梦境中的人物产生了情感,这是可悲的,最怕是梦醒时分的破碎。
娘亲将李萦小小的身子抱入怀里,李萦终于感到些许温暖,才略微有些反应,失神的双眼才有些神采。
娘亲将李萦额前的碎发拭于耳后,想婴儿一般将李萦轻拍抚摸,柔声道:“是梦魇了吗?”
李萦没有梦魇,只是情绪失控,一直以为呆在梦境中现在终于认识到这梦境竟是真实的可怕,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李萦没有回答,娘亲的体温仿佛是她生命的热泉,想汲取多更些,在寒凉的梦里。
时间好像也停下了脚步,空气静止。李萦手上的羊脂白玉镯子泛着微光,娘亲口里不知在默念着什么。
李萦经过这番折腾,也回神了,“娘亲,抱歉,萦儿给你添麻烦了。”将一旁的手绢递给娘亲。
李萦打起精神,她是放下了,是梦也好,不是也罢!做真实的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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