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满心郁愤,额角的青筋赫然爆起。
他铁拳紧握,口中狠厉地喃喃念了一声后,眼角余光忽的瞥见,一旁的辛南戎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我倒要听听,那尹轻轻还能做出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1
“回主上,据暗探回禀,县官还塞给了尹轻轻一枚荷包,据闻,那枚荷包是尹轻轻与惠王的定情信物。至于那枚荷包中装有何物,尚不得而知!属下斗胆,恳请主上尽早决断,尹轻轻这个毒妇断然留不得1
辛南戎虽未直言,但他言语之间的暗示,已然不言而喻。
他想表达的,无非便是惠王萧怀玉已然按捺不住,密令县官出面,嗦摆尹轻轻毒杀萧怀瑾。
而那枚荷包中装的,便是萧怀玉准备好的毒药。
闻听辛南戎此言,萧怀瑾面色愈发阴沉。
可他将将痛下决心,只闷声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下令,就听到屋外柴扉轻启的声音。
紧接着,尹轻轻那娇柔欢喜的声音,便传入了屋内二人的耳中。
“夫君,快来帮我把手,看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1
萧怀瑾面色阴厉,抬头看向辛南戎使了个眼色。
辛南戎默然,心领神会的抱拳拱手后,转身一个腾越,便悄无声息的从后窗飞身离开。
也多亏了尹轻轻两只手都拎着重物,她挪着步子,慢吞吞的,好不容易才回到屋中。
她累得气喘吁吁,一转头,竟看到萧怀瑾正身端坐在桌旁,整个人看上去杀气腾腾,让人骤然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尹轻轻面上不禁一怔,但很快,她便恢复如初,一边儿伸手在萧怀瑾面前晃了晃,一边儿笑着娇嗔道。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方才我在门口叫的那么大声,夫君都未听到。夫君你看,我买什么好东西?”
萧怀瑾面容阴冷,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尹轻轻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好,尹轻轻口中的“好东西”,竟然就是摊了一桌子的破草根、枯树皮。
“就这?”
萧怀瑾语气轻蔑,这尹轻轻不会真的蠢到,以为用这些秽物做遮掩,就能下毒取他性命吧?!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这是什么语气!夫君可莫要瞧不起这些东西,经我妙手回春,不消多时,它们就能成为让你垂涎三尺,食指大动的秘方1
尹轻轻这毒妇,果真是想要毒死他!
萧怀瑾心里面暗暗嘀咕了一声后,忽的便感觉到胸口一阵郁气难消。
他倏然侧过头,神情懊悒的狠狠瞪着尹轻轻。
没成想,这丫头竟毫不知觉,还俏颜带笑,低着头一面摆弄着那些枯树皮和烂草根,一面喋喋不休的,顾自跟萧怀瑾说道。
“夫君,我今儿个在市集上遇到一件趣事,你是不知道……”
随后,尹轻轻便将她在市集上被人刁难,以及之后县官出面,佯装主持公道,实则拉拢她为惠王萧怀玉做眼线,监视萧怀瑾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当她绘声绘色的说到,她是如何花言巧语,将那个白痴县官给忽悠瘸了。
并且,顺便将他的荷包也掏了个空的时候,尹轻轻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娇笑了起来。
“可惜夫君当时不在场,没有看到那个县官,一副大脑完全不发育,小脑发育不完全的呆样儿!真真是笑死我了1
与此同时,萧怀瑾面上终于缓和了下来,却仍是难掩讶异的神色。
“所以,你是……”
“说了这么久,我口都干了。可否劳烦夫君,就近帮我倒杯水?”
尹轻轻眉眼弯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只见她双手拄着下巴,巧笑嫣然的看向萧怀瑾,并娇憨的打断了他犹豫不决的问话。
萧怀瑾说不清,他此刻心里面,那种暗自窃喜的感觉由何而来,但他确是有种如释重负的释然。
尹轻轻似是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小欢喜中,就连伸手去接萧怀瑾递给她的茶盏,也失神的没有拿稳。
一瞬间,茶盏倏然掉落在桌子上,泼洒而出的茶水,不出意外的打湿了尹轻轻买回来的那些“好宝贝”。
“哎呀,这些香料湿了可就不能用了1
说时迟那时快,尹轻轻秀眉紧蹙,情急之下,她未及多想,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枚荷包,胡乱的便擦起了桌上洒出来的水渍。
萧怀瑾一时间也看愣了神。
因为,尹轻轻用来擦桌子的那枚荷包,正是辛南戎所说的,她与惠王萧怀玉的定情信物!
紧接着,尹轻轻的下一个动作,更是让萧怀瑾疑虑全消,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尹轻轻两只手指捏着那枚湿漉漉、脏兮兮的荷包,一脸嫌弃的顺手丢到了屋外。
萧怀瑾清了清嗓子,收敛起心中的窃喜,这才郑重其事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不过就是些草根树皮的,哪有那么金贵!也不仔细着你自己,身上都被茶水给溅湿了。”
“草根树皮?萧怀瑾,你有眼不识金镶玉!今儿个,我非得让你开开眼不成!等着,看我如何化腐朽为神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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