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她在府中的地位便被默认为仅次于顾氏。也是因着内疚的缘故,对于姚氏许庆华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给雨,几年的盛宠和养尊处优下来,姚氏早已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今日是她第一次被人这样说,又羞又愤之下,她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顾氏眼睛在许清如和姚氏之间来回徘徊着,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她们二人的对弈。
眼看着自己就这样被许清如压上一头,姚氏梨花带雨的哭泣起来:“清如你怎能这样说我,姨娘再不济也是你的长辈。看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嘴笨说错了话,也不会让人误解。”
姚氏抽抽搭搭的哭着,首位上的许庆华不悦的皱紧了眉头:“行了清如,少说两句吧。你跟歌儿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应该也是乏了。”
拿起桌边的扇子,脸上有了犹豫的神情,他沉吟片刻后说道:“锦乐园还空着,等仆人收拾后你们母女二人就住在哪里吧。”
“可是老爷……”
“好了不要再说了,散了吧。”
许庆华一口回绝了姚氏的下文,握紧手中的扇子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大堂。
瞧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让裴逸歌住回锦乐园,许庆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先前见到妾室们侮辱裴逸歌,他心里是爽快,但是却又夹杂着一些不舍。复杂的情绪惹得他脑中混乱,恍惚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脑门一热便把锦乐园还了回去。
锦乐园是许府里位置最好,修缮最精心的住处,裴逸歌从进府到离府,都一直在此处落脚。
因着这些缘故,姚氏眼馋好久了,当初最得宠的时候,曾三分两次的向许庆华讨要锦乐园,都被拒绝了。
如今如此轻巧的收拾出来让裴逸歌重新入住,在旁立着的妾氏和一干仆人也明白了府中地位是要重新洗牌了。顾氏自然是首位,但是姚氏,要降到第三了。
许清如虽不懂其中曲折,但瞧着妾室们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带路时献媚的堆着笑的仆人,也七七八八猜到了锦乐园的分量。
饶是心中已有了心里建设,等到了地方,她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
已经不是用奢华可以形容的了。裴逸歌不喜欢太过花里胡哨的装饰,许庆华便从江南特意引了当地数一数二的修缮师过来,愣是把锦乐园修建成了小苏州园林。
现在还是冬日里,些许树木的叶子已经光秃秃的落了地,即使这样也别有一番风景。
锦乐园已经收拾妥当了,留下几个粗使丫鬟,裴逸歌把其余的仆人都遣走了。
看着仆人们或手中搬着重物,或拿着抱着些床单被罩忙碌的跑来跑去,坐在亭子里的裴逸歌,不由得轻叹出声:“多了好些陌生的新面孔,看来他是把从前的旧人都辞退了。也罢,他们知道太多,按着他的性子,留下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这话引起了许清如的好奇,抬起眸子好奇的瞧着裴逸歌。裴逸歌抿起嘴角,拂了拂女儿的秀发,尘封许久的记忆在心里扬起了灰。
“当时他只是个六品小官,俸禄虽说可观,但在京都里还是少的可怜,划去吃食住行,手头便没有多少了。后来我带着嫁妆进了府,得了那些东西之后,他手头有了资本,也就逐渐做大起来,才有了今日这繁荣富贵的许府。”
望着眼前的锦乐园,裴逸歌双眼逐渐泛了红:“你说这是何苦呢,费尽心机把我赶出许府,又大费周章的寻回来。只因我是裴家人,生于裴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娘亲。”许清如心疼母亲,瞧着她一脸愁容,缓缓开了口道:“是因为娘亲姓裴吗?如果因为这个不开心,我们不姓这个也罢。”
裴逸歌闭住双眼摇了摇头,滚烫的泪珠滑落在许清如的手上:“傻孩子,兰因絮果诸多纷扰,事情没那么简单。在府里时你还年幼,有些事情不该让你知道。在杏花村时我又染了痴病,现如今回到许府,是该告诉你一些了。”
冬日里的锦乐园树木居多,大风应是刮不进来的。只可惜叶子落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嚣张的寒风呼啸的席卷而入,伴着裴逸歌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一同入了许清如的脑里。
风吹的她直打颤,纵是屋子安置好了,木炭在盆中烧的通红,她也还是打颤。
若不是那些话是从母亲嘴里亲口说出的,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裴逸歌经历了那些寻常人承受不住的过往。就是在二十一世纪里看过的那些狗血电视剧,也写不如如此曲折的人生。
裴逸歌出身的裴家,是大云朝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光是皇后便出了三位,当年盛时,在朝中任职的官员里,有三分之一都是裴姓。
不仅如此,连裴家女儿,也是京都里出了名的美人,尤其是裴逸歌,就连当时还未登基的皇帝,在见过一面之后便丢了心。
功高震主是所有帝王最忌惮的事,就算裴家忠心为国,也逃不过皇帝的怀疑。裴逸歌下嫁给在当时默默无名的许庆华,便成了点燃皇帝的导火索。
一夜之间,盛极一时的裴家被扣了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斩。权倾一时的世家大族,就这样消失在了世间。
嫁给许庆华的裴逸歌因皇帝心软,逃过一劫。只是她逃过了灭族大难,却没能逃得过枕边人下的杀心。
着了许庆华的计,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为了保全自己和女儿的性命,她拼了命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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