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中之战结束,汉军主力就地修整。
姜远则接到新的命令,与张嶷一同率领无当飞军及虎步军一部人马先行赶往阴平桥头确认敌情。
想到魏军可能截断本方归路,姜远和张嶷这一路都赶得很急,两人连夜急行军通过白水河谷,于次日平明拂晓之际抵达横跨白水之上的阴平桥。
“姜参军,你看。”张嶷遥遥指向河东岸。
是魏军么?姜远借着破晓的天光望去,果然见到了一面魏军的旗帜插在白水东岸的桥头。
“此地乃我军东归必经之路,诸军准备涉水渡河!务必夺下桥头!”张嶷当即下令。
现为初春时节,白水河的水位尚浅,即便没有预先准备渡河之物也可以涉水强渡。
张嶷急于确保大军的后路,因此立刻下达了渡河攻击的命令。
但姜远却记得领命出发之前姜维对自己所说的那一席话,此时虽见到河对岸有魏军的旗帜却并不慌张,阻止张嶷道:“张将军,如今只见一面旗帜,并未见到敌军踪影,贸然涉水渡河未免不智。况且将士们经过昨日奋战又行军一夜,人马疲惫不堪,不如且在西岸结阵,待我过桥探探情况。”
张嶷沉吟片刻,点头答应:“好,姜参军多加小心。”
姜远策马出阵,虎步军中立刻有一什之众自发出列,身背弩弓手持刀牌紧紧跟随在姜远马后踏上阴平桥。
张嶷在后头拧眉凝望着姜远所率领的探路小队的背影,抬手挥令无当飞军的弓箭手在西岸结阵随时准备支援。
姜远谨慎地保持让身后虎步军能够小跑跟随的速度打马过桥,踏上东岸之后一把拔起了那面插在桥头的魏军军旗,虎步军围绕着他展开保护阵形,举起盾牌防备可能出现的伏击。
将手中敌军旗帜倒转一圈插在地上,姜远环顾东岸,四下一片寂静,远处的山林隐约传来清脆的鸟鸣。
他暗暗松了口气,命令周围的虎步军放松散开阵形,回头向西岸的张嶷挥了挥手:“张将军!敌军已经退走了!”
张嶷庆幸之下以手扶额,命众军有序过桥移阵东岸,同时差人快马返回沓中向姜维报信。
姜远在东岸等候张嶷过桥,在此期间他将那面魏军旗帜从木杆上扯下来拿在手中端详,想要从上头找些有用的情报,然而令他遗憾的是这只是一面普通的旗帜。
“姜参军,有何发现?”张嶷此时刚下桥头,朝姜远靠过来询问道。
姜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旗帜拿给他看:“只是一面普通的军旗。”
“立旗而退军,这是何意?”张嶷喃喃自语。
“或许敌将是在通过这面旗与我们对话,他大概想告诉我们,虽然我军在沓中取胜,但他随时可以断我们东归之路。”姜远说道。
张嶷面露怒容,捏着旗帜唾骂道:“狂虏!要真有这本事,何必只留一面旗帜虚张声势!”
姜远心想,这恐怕并非狂妄,祁山方向确实有值得蜀汉忌惮的人物。
这一次义父将设伏地点选在了沓中,固然是因为沓中的地势十分利于我军打歼灭战,但阴平桥头这个死穴义父大概也是不久前才察觉到的。
那个能想出突击阴平桥头的魏将不简单,可惜此人如今手中没有足够的兵将,否则此时留在阴平桥头的就不会只是一面军旗了。
“如义父所料,魏军人数不多,知我军从沓中撤出之后便先行退回祁山了。”姜远对张嶷说道。
“祁山道路是我军北出的首选,敌将这是在告诉我们他已有准备吗?”张嶷咬牙将那面魏军旗帜掷于脚下。
恐怕确实如此。
姜远的心情也有些低沉,本来在沓中一战全灭陇西郡的魏军之后,敌在雍凉的防线便应当全线松动,祁山之敌按常理应该退保天水,可现在局势却没有往这方面发展。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他在脑海中猜测姜维下一步会做出的决断。
兵法有言:“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眼下祁山的敌人没有退走且已经有了准备,姜远心中觉得这条路已经不适合作为出击的首选了。
那么理所当然的次选是就走摆在眼前的那条路,那条陇西魏军来沓中时所走的路。
放在往常这条路不太会作为汉军出击的选择,因为沓中位置过于偏僻,会对大军的后勤保障造成巨大困难。况且经此路出击虽可抵达陇西郡的治所襄武,却容易遭到来自西面的金城和东面的天水两路敌军援军的夹击。
一旦进攻不利,又被敌军抄越山林截断退路,局势很容易就会演变成昨日沓中之战的翻版。
不过现在情况却又有所不同——陇西之敌已经覆灭,天水敌军刚刚进行过一次相当大胆的前出,此时应该在祁山加固防守以备抵御我军的进攻,如此一来能够快速救援陇西的敌军只剩下西面的金城之敌。
而金城的敌军听闻陇西军惨败的消息,多半会选择龟缩,所以北出沓中这条危险的进军路线现在已经不再危险了!
脑海中的思绪连成一线,姜远发觉自己竟然有种考试时解出难题的兴奋和激动,忍不住以拳击掌口中轻呼一声:“好!”
边上的张嶷奇怪地朝姜远看了过来,他还在为祁山被敌军提前固守一事烦恼,此时并不能理解姜远的心情。
“姜参军何故称好?”张嶷心思转动,隐约有些期待地问道:“莫非你已经有破敌良策?”
姜远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谦虚腼腆的笑容说道:“张将军,可笑我们两人在此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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