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箭!保护郭将军!”姜远大喊一声,扑向中箭倒地的那名虎胆,试图将他拖向乱石之后隐蔽。
陆雄也冲上来帮忙,两人将中箭的虎胆拖到一块斜立的大石之后,第二支箭恰在此时射到,落在了他们头顶的石块上。
“统领……”中箭的那名虎胆口中吐出黑色的血沫,睁大的双眼迅速失去了光泽。
陆雄看了一眼插在那虎胆胸口的黑色羽箭,对姜远说道:“统领,是无当飞军的毒箭。现在我们怎么办?对方居高临下射界开阔,我们会被压死在这片乱石堆。”
“别慌,来的应该只是斥候!不过他们的大队人马就在五里之外生火造饭,很快就能赶过来。”姜远伸手合上了那名中毒箭而死的虎胆的双眼,同时心中急思对策。
陆雄迟疑道:“若现在来的只是斥候,他应该立刻回去报信,怎么还主动向我们袭击?”
“他有不用回去就能报信的手段,你忘了昨夜听到的东西了吗?”姜远咬牙说道。
陆雄一怔,果然很快听到了凄厉的竹哨声在高处响起,时长时短,传递着只有无当飞军能够听懂的信息。
“那人在南面的山顶!”躲在另一块大石背后的姜志已经找到对方所在的位置,说着对姜远使了个眼色。
姜远心领神会,冲姜志点了点头,随后迅速起身从藏身之地冲出,向郭循等人所在的地方飞奔过去。
山顶上的无当飞军斥候果然被姜远的举动吸引,毫不犹豫地起身拉弓瞄准,不想早已盯紧他位置的姜志忽然从另一侧的巨石后闪出,抬起手中军弩朝他射出了致命一箭。
望见那道赤色的身影中箭滚落山坡,姜志微微松了口气,抬手抹去了额头的汗水——这一箭他射得极为勉强,因为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快要超出他手中军弩的射程了。好在幸不辱命一击得手,暂时为己方解除了威胁。
这时此起彼伏的竹哨声从南面不断传来,姜远等人听的心慌胆颤。即便双腿已经酸痛肿胀得快要失去知觉,所有人仍然拿出拼命的劲头向前狂奔。
片刻之后,一队身着赤甲的无当飞军从山坡上涌下,来到了姜远等人方才藏身的乱石堆。他们仔细地在乱石堆中交替掩护前进搜索,最终聚集在了那名死于毒箭的虎胆尸体旁。
领头的百夫长队官蹲下身在尸体上搜检了一番,除了一枚魏军凉州军户牌之外一无所获。
“追!”他一声令下,率领一众飞军沿着迅速穿过乱石堆往北追击。
……
武都郡内的官道上,从汉中往西调动的军队正在快速行进。
姜维带着一众将领策马随军而行,虎胆营众骑分为两部,在前后担任护卫。
忽有一赤甲骑军身背令旗从前方逆向飞驰而来,被前卫的虎胆喝止之后,马背上的骑卒下马步行来到姜维等人面前禀告道:“无当飞军参见卫将军,我部奉荡寇将军张嶷之令赶往阴平,可否请将军暂停行军为我部让路?”
姜维回头与诸将对视,旋即大笑:“张将军来得好,我正愁兵力不足,便请无当飞军就地编入我大军,一同开赴阴平。”
“这……”无当飞军的传令兵面露难色,姜维虽然总督汉中诸军,但无当飞军却属于汉寿的中军体系,况且此事重大他根本无法做主。
姜维明白他的心思,于是说道:“前头引路,带我去见你们张将军。”
“是。”
跟随无当飞军的传令兵赶至前方道路交汇之处,姜维见到了被自己的大军行进队伍阻隔在侧道上的张嶷,策马上前主动相问道:“伯岐,别来无恙?”
张嶷恭谨地在马上横枪向姜维行礼:“卫将军。我听闻卫将军驻守汉中,怎么会与张某在此地相遇?还带着如此多的军士,莫非是要出击魏境?”
姜维抚须一笑:“正欲前往沓中。”
“大将军在岁首大会遇刺,凶手乃魏降人郭循,此事将军可知晓?”张嶷急问道。
“方才知晓。”
张嶷含恨道:“当初我还在越嶲郡担任太守的时候,见大将军博爱近人宠信新附,便曾写信提醒大将军:昔日岑彭率师、来歙杖节,然而最终都被刺客所害,希望他能够引以为戒。可惜大将军没有听从,终致遭此毒手为郭循所害……唉……”
张嶷说罢喟然长叹,眼中落下几滴伤感的泪水。
“伯岐,这不是你的过错,人各有其秉性,大将军会有今日,或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姜维劝慰道。
“郭循狡诈,行刺之后反向而行,经马鸣阁道取景谷道逃亡阴平,恐怕是想联络陇西的魏军。”张嶷抬手拭去泪痕说道,“我正打算率部赶往阴平堵截,绝不让郭循逃遁!”
姜维抬手止之道:“万万不可。”
张嶷神色一怔,见姜维一手扶额作庆幸之态,正准备开口询问便听到他感慨说道:“天佑大汉,让我在此遇见伯岐,否则险些误了国家的大事!”
“卫将军这是何意?”张嶷越发糊涂,听姜维的话似乎不希望自己去阴平堵截郭循,反倒希望郭循能够顺利逃走。
“我此番率军离开汉中,正是欲借郭循之手引出魏军一举击破,而后陇右之地唾手可得。伯岐来的正好,便率无当飞军与我一同西进,共取沓中大捷!”姜维踌躇满志,向张嶷发出了强势的邀请。
张嶷大惊,慌忙问道:“如此大事,朝廷可知?”
“军情如火,未及禀奏天子。”
“这……”张嶷面露迟疑之色,他方才听完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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