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兴的魏军在初败之下迅速发起的反击很快挽回了局势,率军攻打东山关隘的吴军被庞会和丘建的骑军击溃。
去往水寨的道路则有句安阻拦,在久攻不克之后这股吴军只能退往东兴大堤。
魏军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把握胜势的机会,追着吴军败退的脚步杀上了东兴大堤。
丁奉此时正在捣毁魏军的水寨,虽已有意识地派兵力向东兴大堤靠拢,但如何越过句安依旧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关键时刻,还是陆抗率领留在江上的吴军水师船队靠近东兴大堤,依靠水师舰船上的弓弩压制了追来的魏军,给了己方败退部队喘息的机会。
东兴大堤的中段依旧是被魏军破坏截断的模样,但吴军在两头架设了简易的浮桥,趁着水师射退魏军的当口,从东山关隘一路败退下来的吴军撤过浮桥回到了大堤南岸。
钟会得知吴军以水师船队临岸压制己方的追击,便紧急从后方调来了弓箭队朝吴军战船发射火矢。
陆抗担心战船会被火矢引燃,下令船队徐徐后退,同时给进攻魏军水寨的军队也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钟会的反扑超出了他的预料,一夜完全收复东兴的计划已经难以实现,陆抗打算先撤到大堤南岸依靠西山关隘稳住阵脚。
天明时分,吴军和魏军脱离接触,仗着战船的优势安然退往西山关隘,没有丢下任何一支军队。
魏军的水寨则被焚毁,大堤北侧到东山关隘一段躺满了两军战死者的尸体。
一夜的交战魏军先败后胜,吴军先胜后败,总体上算是个平手。
两军各有近一万五千人规模的战死、负伤和失踪等减员情况,吴军夺回了东兴大堤南侧的要点以及西山关隘,虽然没有完全达成战略意图但也不算一无所获。
钟会那边就比较头疼了,损失了两员战将和上万士卒,还失去了半侧据点,水寨也被吴军捣毁,虽然后续的反扑挽回了一些面子,但这个战绩依旧十分难看。
但军中上下有那么多眼睛看着,隐瞒军情自然是不可能的,钟会只能把战况如实上报,并向许昌请求支援。
江陵和东兴两处战事的不利消息接踵而来,司马昭食难下咽,他得知王基至少保全了军队没有遭受重大损失之后,决定优先应付东兴这边的局面。
由于在过去半年的对峙期间钟会把一部分士兵遣返寿春屯田,导致现在魏军在东兴一战失利之后兵力处于劣势,算是轻伤的士兵也只有三万人的战力。
而对面的陆抗在取得一半功成的战果之后,很轻易地就使孙休和东吴朝廷继续往此间加码——因为现在放弃的沉没成本太高了,即使是一开始反对反攻东兴的朝臣在得知前线夺取了东兴半壁要地之后也不得不支持继续投入。
东兴大堤对岸,吴军的水陆人马加起来达到了六万人,沉重的压力落在了魏营众人身上。
孙休决心全力支持陆抗,他在建业只留下不到一万的士兵负责防守,几乎将除此之外所有能够调用的士卒都送往了东兴。
陆抗的肩头同样有重担压着,他的压力来自于后方举国的期望,也包括他自己心中的那股不平之气。
东吴在过去一年的变故之中失去了太多东西,可以说已经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王基在江陵的失败意外给他带来一个千载难逢的窗口期,只有在这一刻他可以心无旁骛地把全部精力用在收复东兴之战上。
无论如何,他要在这里击败钟会,重建建业的屏障。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西蜀在此期间会不断壮大,陆抗知道这一点,但他已经无暇去顾及那么遥远的东西了。
从去年在上庸临危受命开始,一路走到现在,陆抗心里也渐渐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这一年多以来,为国事忧愁烦恼的越多,越是发现对抗时运和大势的艰难无力,他现在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意气风发幻想着帮助东吴完成天下一统,只是希望能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守住江东的土地。
至于身后之事如何,那就不是他能够操心的了。
……
武陵郡,洞庭水寨。
姜远坐在楼船之上,手中捧着一副图本,上面画的是陆抗反攻东兴之战的形势。
这份图本是潜伏在东吴境内的汉军细作秘密送回来的,用图画的形势简略描述了当夜两军的进军策略和战局变化。
从长坂返回之后,姜远就猜到陆抗可能会发起反攻东兴的作战,因为这对东吴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赵统在长坂之战瞅准王基回攻江陵的时机击破了留守的毛巨,随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袭扰粮道战术逼退王基大军,使东吴没有了江陵的西顾之忧。
如果陆抗不趁这个时候集中力量收复东兴,那他也就不配成为吴军万众归心的统帅了。
第二次东兴之战,钟会对上陆抗,几乎代表了这个时代最高水平的交锋,姜远心中自然万分期待,所以他在得到细作送回图本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欣赏了起来。
作为和钟会和陆抗都有过直接间接交手的姜远对这两人的用兵水准有着十分客观的评价,他认为在大局大势上钟会更胜一筹,但论起单一场战斗的奇谋策略也许陆抗会占上风。
而且这一战吴军作为主动进攻的一方,在战略上有着天然的优势,进攻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方式都是他们来选择的。
战况也果然如他所料,吴军在交战之初取得了巨大的优势,甚至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