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束阳光。
虽然武安侯萧劲风有心护着秦蓁,可毕竟是武将,常年在外不是征战就是戍边,难得能回一趟京都,也不可能当真将她当成女儿来养。
但齐长玉不同,虽然初见时是她翻了公主府的墙,被齐长玉嫌弃数落了很久,可后来他就慢慢变得温和,不但听她诉苦,允许她在公主府捣乱,还教她识文断字,更让林岚陪她练武,帮她精进武艺。
他会关心她冷不冷饿不饿,会像个长辈一样宽慰她带给她坚韧的力量,鼓励她坚持自己的选择,教会她懂得承担,也会像朋友一样陪着她闲谈,满足她一个个小小的愿望。
而这些,是她生命前十一年时光里没有人给她的。
也是她后来能始终秉持着自己的道心,不肯为李修明毫无底线去残害旁人的原因。
所以前世听说齐长玉被乱箭射杀时,她才会那么悲痛,那痛意远远超过挖眼的绝望,齐长玉死了,她的世界才真正的暗了。
而今生,她既然选择了和齐长玉联系在一起,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拖累了他。
“秦大小姐,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可是,这作诗也不是说作就能作的呀……”
此时,女宾席中有人开了口,从座次来看,身份不算低微,长相虽然普通却透着一股秀气,只是看着秦蓁的眼神含着嫌弃与不满,正是光禄大夫之女,王秋雅。
众人刚刚为秦蓁气势所惊叹,这会儿也纷纷反映过来,连连称是。
就算你秦蓁想要改善自己的名声,没点真才实学谁会认,还妄想让别人觉得她配得上神使世子!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姐姐,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只要世子真心待你,不论你会不会作诗,有没有才学,你们都一定能长长久久的,何必在意那莫须有的名声呢。”秦心如也认真劝说着。
众人正要暗暗点头,却见秦蓁扬唇一笑,睨着她道:“我偏还在意了。”
那张扬的眉眼似乎在反问秦心如,你能拿我怎么样?
五月里,正午阳光尚好,院中繁花竟放,溪头竹影摇曳,众人纷纷抬头望着那迎风而立的红衣女子,竟像是被阳光晃了眼,刹那间觉得她气势如虹,纵然姿态悠闲,却更显得她成竹在胸!
难道……秦蓁真的会作诗?
和传言里的不一样?
不少人心头开始打鼓。
正在此时,一道清越的女声扬起,不疾不徐,众人听闻,只觉如和风扑面,心尖似那溪流一般,缓缓荡着涟漪。
“三月杏花吹满头,年少如玉惹风流。潇洒独立长廊下,金钗一遇思悠悠。”
这……是情诗?
众人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立于溪边的秦蓁,却见她低头,对着身边的齐长玉伸出了手,翩翩白衣的男子也初初回神,痴痴望着她飒爽而明丽的脸庞,下意识抬手,握住了那只带有薄茧却纤细漂亮的手。
一瞬间,所有人再次惊叹!
怎么这画面看上去,秦蓁就好像仙女,像神祗,而世子反而成了……被她眷顾的那个人?
“我于金钗之年阳春三月遇见世子,此后,终生不忘。”秦蓁看着齐长玉,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是啊,终生不忘。
她怎么可能忘得了齐长玉呢!这个肯为了她抛弃一切,甘愿以卵击石的人……
一阵沉寂后,全场哗然!
秦蓁不但会作诗,还作得好!作得快!
简直就像是早已准备好,只现场念出来的一样!
而且她和世子,看上去竟然真的很般配!
“不是都说秦大小姐连字都不认识么,怎么忽然会作诗了?”
阵阵惊叹声中,王秋雅忽然来了一句。
众人一愣,也才想起了那些传言来,如果秦蓁会作诗,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澄清?
“不会……是找人代笔的吧?”王秋雅又道,眉宇间颇有几分轻蔑。
这声音如此刺耳,自然将还在动容中的齐长玉吵得回了神。
他循声看向王秋雅,面色明明平静无波,却让场中倏地一静,王秋雅更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世子好像……生气了?
“听过《四言诗集》么?”秦蓁挑眉,也看向王秋雅。
一见秦蓁开口,王秋雅立刻坐直了身子,似乎这样更有底气似的,笃定道:“当然!这可是近两年大热的诗集!就连许多大家都看得上眼,听闻是由清和诗派才子所作!”
秦蓁又笑了笑,耐着性子问:“清和诗派有人承认是自己作的么?”
王秋雅愣了愣,以为秦蓁就是忽然提这个来跟自己找茬,瞪了她一眼道:“清和诗派诗风以空灵韵美为主,四言诗集以诗歌记录四时之美,很有清和诗派的风骨,不是清和诗派的人作的还能是谁?”
“玉……咳,世子,告诉她,谁作的。”
秦蓁看向齐长玉,为了气势,差点又喊了一声“玉兄”。
齐长玉看穿她心思,无奈笑了笑道:“是蓁蓁所作。”
虽然是告诉别人,可他目光却只留在秦蓁身上,除了刚刚警告似的那一眼之外,连余光都不曾分给王秋雅。
“这不可能!四言诗集要是她作的,我、我就把这些年读的书都吃肚子里!”王秋雅怒了,根本顾不得形象和后果。
别说四言诗集了,就连刚刚那首诗她都怀疑是不是秦蓁作的,她好歹是光禄大夫之女,家里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可能连秦蓁的文采都比不过!
还有世子……为什么,竟然眼里只有秦蓁!难道真的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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