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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四人住在盛忻家的度假庄园里。盛家家大业大,酒店开遍天下,不然盛忻也认识不了沈元庭。

盛忻叫他们来打麻将,输家自罚一杯酒。

颜昭牌运奇烂,玩这种和运气沾边的游戏输多胜少,不过玩游戏嘛就图个开心,他输了也没什么感觉,帮沈元庭点了个炮还美滋滋。只是喝多了,头就有点晕,从自动点炮机掉段到自动码牌机。

又打了一把,沈元庭胡了,他按住颜昭去拿酒杯的爪子,帮他喝了一杯,说:“今天就到这儿。”

盛忻伸了个懒腰:“好嘞,知道某人护短了,放过他。”这话说得好像他胜了不少一样,实际上他的战绩也就正数第三,倒数第二。而且颜昭是牌运烂,天公不作美,盛忻是牌技烂,智商不允许。

应鸿羽垂下眼,揭他的短:“顺便放你一条生路。”

盛忻试图狡辩:“……至少我酒量好。”

沈元庭扶着颜昭回房间,颜昭醉了后,不哭不闹,还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就是话里没什么逻辑。

刷了下房卡,门开了,透过透明的落地大窗,可以看见夜空中的满月。

颜昭指着那轮月:“樱花布丁,好看。”

沈元庭把他推进盥洗室:“明天给你买。”

颜昭自觉抽牙刷挤牙膏:“不要,不好吃,像洗洁精的味道,还没牙膏好吃。”

沈元庭捏住他的下巴,检查他的口腔:“……你吃了?”

颜昭含着牙膏泡泡:“小学的时候吃过,葡萄味的,像喝汽水。我每次刷牙都偷吃一点,后来被我妈发现挨了一顿打,就没吃过了。”

沈元庭:“……”

颜昭对着镜子刷牙:“如果是芥末味我就不会吃了。”

沈元庭有点想笑,颜昭偶像包袱很重,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爆自己的黑历史,也不知道明早起来,回忆起这段他会有什么反应。

监督着喝醉酒的小朋友上了床,盖好被子,颜昭却说:“我不困。”

沈元庭:“十点了,晚睡会水肿。”

颜昭警觉地往被子里一缩:“那我睡了,帮我关灯。”

沈元庭回了自己房间,毫不意外盛忻正在里面等他。

沈元庭问:“应鸿羽呢?”

盛忻用筷子夹着薯片:“也去睡了,他作息很健康。”

沈元庭和盛忻认识二十多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朋友,对方打着什么鬼主意他一眼就看得清楚。

沈元庭说:“观察了一天,你观察出什么来了?”

盛忻噎了一口:“什、什么观察?”

沈元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掩眼中戏谑。

盛忻自知发小洞察力惊人,小时候班里搞什么爱心动物角,他不小心把沈元庭养的兔子给放跑了,立马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结果半天后沈元庭问他是不是弄丢了他的兔子,理由是“这只兔子耳朵上血管的分布和原来的不一样”,盛小学生当时觉得他的发小长大了一定会进中央情报局。虽然沈元庭并没有成为一个警探,但是他这个扯淡的观察力伴随着他长大,并且每次都能无情戳穿盛忻脑子里在想什么。

盛忻挠了挠后脑勺:“我是在看颜昭……但是呃……”啥也没瞧出来这种事能随便说吗?

沈元庭轻笑了一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盛忻盘着腿:“他是个演员,万一他是装的呢?”

沈元庭:“你上次还说他演技烂。”

盛忻:“……好吧,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但是老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和汤静妍算计了你这么久,突然变卦向你投诚,我还是觉得他不可信。”

沈元庭笑道:“照你的说法,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那只要我给他的,比汤静妍给他的更多,你担心的情况就不会发生。”

盛忻焦急道:“我指的又不是这个!”

沈元庭:“你交了那么多女朋友,也不是个个真心喜欢你——啊,不对,应该是根本没有人真心喜欢你。”

盛忻:“……”沈元庭这个大垃圾。

盛忻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的情况和你能一样吗,我那是谈着玩,分了就分了,他要是和你闹离婚,就算你有律师团,还不是同样烦得你焦头烂额。”

沈元庭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们不会离婚的。”

盛忻真想摇一摇他发小脑子里的水听听响不响,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个作死的举动,就看清楚了沈元庭面上的表情。

男人浅色的虹膜像是刀锋上那点雪光,他嘴角微微上翘,但那个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彰示着他刚才那话和玩笑或者自嘲无关,而是真心实意的——这个真心实意的意思是,如果颜昭想离婚只有两条路,一是等沈元庭百年后作古,二是颜昭拿着把刀杀夫证道,但盛忻觉得要真是到了第二种局面,估计颜昭被反杀的几率要大得多……

盛忻背后出了一片冷汗,也不敢和他谈感情问题了:“呸呸呸说什么死,你好着呢!我知道了,我不管你了好吧,你自己掂量着就行。”

送走了盛忻,沈元庭去洗了个澡,推开浴室门,水汽飘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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