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一个瘦小的身影踏着破晓的晨光睡眼惺忪地走到游雪的房门口,习惯性正要敲门,忽然又收回伸出的胳膊,攀着门缝侧耳细听里头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欲要推门进去,忽感后领被人拎了起来。
“放开我!”
云泽将小孩拎到面前,面无表情瞅着兀自挣扎的小孩:“你作甚?”
“我不要和你住一个房间,我要和姐姐一起睡。”
云泽冷哼道:“莫非要本王提醒你,你已经十二岁了?”
傲徳羞恼瞪他:“可是我睡不着,只有在姐姐身边我睡的安稳。”
跟在云泽身后的青阳欲言又止,看着跟小孩较真的主子,还是决定闭嘴比较好。
云泽笑了,轻声道:“哦?已经十二岁的闵乐王子原来还是个孩子,连睡觉都要人哄么?”
“哼!不跟你说了!”傲徳愤愤道,扭身拍门:“姐姐,是我!”
“你们大清早在我房门口,有事么?“游雪提着竹篮从长廊一端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忘香。
傲徳揉着惺忪睡眼上前说:“姐姐,我昨晚做噩梦了。”语带几分委屈。
忘香看着姐弟两人,羡慕道:“姑娘与令弟感情真好。奴婢家中也有一个弟弟,每次回家见着我,似生人般。”
游雪表情复杂看了眼傲徳,对忘香说:“中毒后遗症,他以前不这样,真的。”
傲徳逮着机会不放,讨好接过游雪手中竹篮,往里一瞧,惊讶:“姐姐,你这么早去采药了?”
云泽走上前:“缺了什么吩咐下去就是,何必辛苦,你那天受那么重的伤,就不能好好休息?”
游雪刹那有些心虚,眼神躲闪了一下,“皮外伤啊!你又忘了我可是山野长大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忘香在一边也说道:“南星姑娘确实是大好了。”
虽然游雪为自己伤口换药的时候,总避着忘香,但总有几次被她无意看到,那条后背的伤,已经结痂。忘香当然想不到游雪惊人的自愈力,只认为游雪的医术确实不一般。
青阳表情古怪看着这个记忆里越来越陌生的女孩,那天后背鲜血淋漓的一长条刀口可是触目惊心的,才几天而已,就能恢复精力了?就算他一个刀尖舔血的男人,这般伤重恢复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云泽还是很不认同:“就算好的再快也要多休息,明日我们便要启程了。”
游雪笑笑,也不多说。
她推门走进屋,傲徳赶紧挎着竹篮奔进房里,跳上游雪的床,开心打了几个滚。
这下游雪和云泽两人均是眉心一跳,游雪上前几步将人拎起来:“你今天怎么了,这是我的床!”
傲徳理直气壮,“姐姐,你说过,病人有任性的权力!”
游雪这时很想揍小孩一顿,并声明自己不是此小无赖的姐姐,可是有忘香在场,她只能按下作罢,任由他继续跑到她床铺上睡觉。
游雪回头看云泽:“你有没有请大夫给他看诊,确定没事了?”
“余毒未清,你的解药虽然有用,但此毒还需要对症的解药,蔺子健已经给了我药方,他还需服用几次才能清毒。”
“赢荷处取得?”游雪问道。
云泽惊讶,却不知道游雪知道多少真相,点头说:“是的,她是火逻教徒。”
“她如何了?”
“她被关押在地牢之中,你要见她么?”云泽问,他私心是不希望游雪去见这个赢荷的。
游雪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我与傲徳只是遭了池鱼之殃而已,没有见面的必要,蔺子健会杀了她么?”
“她不会死。”云泽沉吟许久,才说道,“但也不会再得自由身。”
游雪翻拣着竹篓里的草药,“你们大清早围在我门口干嘛?”
云泽不能说他是来围堵傲徳的,只能说:“今天你要去为姚金玲看诊,我陪你去。”
忘香惊讶看了云泽一眼,对上同样惊愕的青阳视线,垂眼继续低头收拾游雪分给她的草药。
“哦?内院好像禁止外男入内吧?”游雪说,不过她还是很感动的,因为第一次不愉快的相遇让游雪对云泽总是心中有点隔阂,可自这次相遇后,他对自己几次相救,一路上也照拂有加,或许因为是这样,她才暂时放下自己的事,费精力去为他大哥的病操心。
“我送你到院外,在外面等你就是。”
“这样,那好吧,你好像很闲?蔺堡主那边不用联络感情?”游雪好奇道。
云泽被她新鲜的言辞怼地有些哑然,无奈道:“晚些我与他有要事相商,到时候你们两个就不用跟去,在房里好好休息吧。”他指的是游雪和傲徳。
一室浓的化不开的黑暗里,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她抚上空空荡荡的台面,铜镜已被移走,胭脂水粉金银珠宝的点缀都被她摔碎扔出门,可是现在,她却有些怀念,难道是昨日那个女孩子的话动摇了她么?
昨夜本已是朔月之夜,照例送来了十个献祭仆婢,可是等了一个晚上,直至现在门外已是天光微露,这折磨了她数年之久的毒竟然没有发作,回忆起那天那个女孩飞身为她挡下一刀喷溅在她脸上和唇角的鲜血,是那般灵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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