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放开我!”
元姝一被放开,赶忙就转身要跑,却被那个长的跟大熊一样的男人伸手捞了回去。这里是距离御园不远的泊梁殿,平素都很少人来,她尖叫了两声就又被捂住了嘴。
那人实在是太壮了,一只手都够盖住她整个脸,毫不费力一把就抱起她继续往殿内去,她是如何都动弹不得。直到深色的菱花纱幔被掀开,一身绯色描凤朝服的元岚从里面走了出来,向来明艳嫣然的面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阴寒。
“阿岚!”
她被那人扔在了软绵的地毯上,来不及翻身爬起,便惊呼了一声。
敛了些许冷色,元岚便朝失措的元姝走去,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抓起她被人捏的红肿的小手腕,微微扬唇:“听说王叔送你去三皇姐宫里了?”
元姝同元岚相识多年,除了那次争执,是从未红过脸,她也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元岚,实在是太陌生。不禁有些心惧,想往后躲,却被元岚死拽着手腕。
“阿岚你做什么?”她有些愤懑。
却见元岚一声不屑嗤笑,眸底滑过一丝冷芒,低声道:“怎么,你不怕她了?还是她待你更甚我待你的好?”
五岁那年元姝误入徵陌宫,被元漓掐着脖子差点断气的事情,她对元岚是透了些许底的。这么多年,元姝没想过会与元漓扯上交集,更没想过和元岚会闹崩。
“阿岚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问我在说什么?”元岚高挑柳眉,瞪了似极无辜的元姝半晌,一咬牙拽着元姝垂在背后的麻花小辫就是一扯,连连说道:“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同我吵架后扔了我的东西,还投奔别人去!”
好吧,这才是正常的元岚。
即便是咬牙切齿,可也会在叫她死丫头时夹着一股浓浓的无奈和懊恼,曾几何时,她日日都是如此唤她的。
元姝鼻头隐隐酸涩,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都是形影不离的,分开这段时间,她还是念她的,不禁软了声音说道:“阿岚,对不起……那次是我胡闹了……”
还有,她不是投奔别人,她是被打包送出的。
那都快皱成一团的粉妆小脸直叫元岚心生无力,她本是存了怒火而来,想今日好好吓这丫头一回。殊不料,这个向来骄纵的人居然会先跟她服了软。
“嘿!你这死丫头莫不是吃错了药?”她丢开了她的小辫子,就捧着她有些泛凉的小脸蛋左右观察,不经意的用自己尚有暖意的手心摩挲着。
元姝皱眉,忍住被人揉脸的惨状,嗔道:“你才吃错了药!同你道歉还有得假了?!”说罢就去扒拉她作乱的两只手,企图解救自己的可怜小脸。
瞧着小猫又开始露爪了,元岚也就不作怪了,放开了她,便扬起个大大小脸来。
“啧啧,我还以为你是这辈子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了呢。”害她还那般偷偷摸摸的让人去掳了她来。
元姝撇嘴,视线在转过那个人熊一样的男人时,还是吓的有些瑟缩,所以再看向元岚便是极度不爽,悄悄指着那人道:“那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自然不曾见过。”元岚拉着元姝起了身,带她朝纱幔后的锦榻走去,边道:“那是母后前些日子配给我的侍卫,就叫大熊。”
大熊……
元姝堪堪回头,略是有些同情的看向那个似乎嘴角在抽搐的侍卫,虽说这名确实贴切,可怎么也觉得有些不顺耳呢。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吓死!你二回再叫人这样,我可真就不理你了。”坐在绸缎织铺的花榻上,元姝第一件事情便是为自己讨回公道。
元岚哼了一声:“你如今可是金贵了,来宫里这么多日我都见不得人,还以为是不认我了呢,不叫人这样带你来,只怕是以后都见不上了。”话语间,尽是一片明嘲暗讽。
她这话倒是说的真,元姝进宫的第一日,她便起了相见的心,奈何派去的人都被元漓的人给挡下了。之后几日,就是她自己上了徵陌宫,都是被宫人给打发走。那时,她就觉此事蹊跷,想来也是元漓起了什么心。回了宫,她便不再动作,直等到今日瞧见元姝落单,才让人去掳。
可惜,这些元姝都是不知道的。
“少来,你那日赶了我走,天寒地冻的都不来追追……”
想起那日她便有些委屈,冰天雪地的,她又穿着单薄,倒在雪地上差点断了气,若非元漓从那路过,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了。
“我……”元岚欲言又止。
她追去了,却因为那方被元姝丢弃的绣娟,她又止步了。
“郡主!郡主你在哪里啊?郡主!”
静默间,殿外传来了青豌的呼唤,声声焦急,想来是观赏完了花,终于发现她家的郡主不见了。元姝下意识便要应答,却被元岚捂住了嘴,两只大眼滴溜溜的转了圈,狠狠一瞪。元岚险险松开了手,改将她拉近,用食指贴住了她的唇瓣。
“别叫,不能让人看见我在……”
两人靠的极尽,元姝被她身上隐隐三的那股馥香激的面上一红,元岚察觉她的怪异,忙又凑近了几分看着她。不巧元姝就碰到了她的火狐围脖上,那细绒挠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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