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府真平国公,是□□时期赐下的世袭爵位,封地于东祁骁州,传位至今已过十余公。今上国公骁坤与护国王元智早年一起相识征战于沙场,后元智迎娶天都名门贵长女华氏为王妃,而骁坤即聘华氏嫡次女为正夫人。
论起这亲戚关系,元姝便是唤了真平国公一声姨父。
待元姝拎着嵌了绒边的长裙下了软轿,带着侍人便快步上了石砌,方才走近了些,便听闻暖阁里传出的洪亮笑声,想来她父王久不见老友,难免欢畅。立时,她便弯了眸目。
元王妃早已着了身边的丫头时卉在外边候着,一见元姝来了,就翩翩迎了上去,笑道:“郡主可来了,世子都拽人问好几回了呢。”
那话语间的揶揄,窘的元姝嗔了她一眼,掩不住愉悦的问道:“当真?他在哪里?”忆起去年少郎离去时,曾对她许下的诺言,等了一年的她,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时卉这还未来得及答话呢,暖阁厅门处便传来了一声惊喜呼唤。
“阿瑥!”
音若玉湖溪水清冽温和,一声喜唤仿若隔了千山万水般飘渺,却在入耳的那一刻,咫尺相近。元姝立刻侧首看去,便见一袭紫袍的华服少年正朝她走来,挺拔的身子似乎比之去年又高了不少。待再近了些,那清俊面目堪堪入了眼帘,君子若画。
“叡哥哥!”
这便是宣乐十八年,元姝再见真平国公世子骁叡第一眼的场景。此时,元姝十一岁,骁叡年十七。经年过后,元姝再忆起这次相见,无不悔恨。
纵是隔了一年未见,元姝也不觉陌生,疾步便朝着骁叡跑去,不顾在场那般多人的注视,就扑进了高她太多的少年怀中。入息的便是那股栀子花若有若无的淡芳,她下意识的朝他腰间看去,果然还挂着那个她送的香囊。
“咦,我家的阿瑥怎地还是这么矮呢?”骁叡摸了摸只到他腰间的小脑袋,便叹息了一句,想想去年这丫头便是这个高度了,没想到今年还是。
方才还一脸娇羞的元姝立时就从他怀中起了来,仰着脸羞赧道:“你是男子,自然长的比我快!我才不矮!”好吧,在东祁她似乎是要比同龄人矮了些。
骁叡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满,幽若清华的眸光瞬间便碎成繁星,温润笑声止不住的一把抱起了嘟着嘴的元姝,道:“矮了也好,抱着更顺手了。”
元姝险险的搂住了他的脖颈,绯红了面颊,气息不稳的嗔道:“放我下去!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能抱的!”瞧着四周低了头的侍人,她下意识就要挣脱。
骁叡却是不放手,凑近了元姝的小脸轻快的啄了一下,又掂了掂她的身子,戏谑道:“大了?你姨母还说要等三四年才行呢,不过倒是越发好看了。”
元姝捂着被他亲了的脸,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嚷道:“骁叡!”
真平国公是受邑的封爵,是以每年只有年关时才能得召进京,常日只能留在封地。元姝很小的时候便是日日听着元王妃念叨着胞妹如何,待后来真平公入京,姐妹相见时,元姝也就懂了姐妹情谊究竟多深。
“哟,是小阿瑥呀,快过来让姨母好好瞧瞧,丫头这美名可是传的远呢。”
元姝自然是乐得,挣了骁叡牵着她的手便跑了过去,站在骁华氏的跟前,还不忘行个学了好几时的礼仪,才甜甜唤了一声:“姨母!”
骁华氏与元王妃是嫡亲姐妹,是以两人面容稍像,柳眉杏目,柔迤盈盈,云鬓花髻步摇轻晃,甚是温和。牵过了元姝就禁不住的揽在了怀中,笑着就同元王妃道:“这丫头,今年定要带去骁府,阿姐可莫拦。”
“我可拦不住,你们阿叡每年都说骁府如何好,惹的咱家阿瑥总想去,今年就随了你们吧。”元王妃捻着绢子指了指元姝,甚是无奈。
“那可不。”骁华氏揉了揉元姝的脸,解颐道:“小阿瑥今年跟姨母去了,就不送回来咯,留在那等过几年就给你叡哥哥做媳妇儿。”
元姝一听马上就拽了骁华氏的手,晃了晃,说道:“不好不好,我可舍不得母妃。”末了还回头看了眼站在她旁边正偷笑的骁叡,心中更是不愿了。
骁华氏有意撮合骁叡与元姝的心,存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当今的东祁国规,除直系不能姻亲外,如元姝同骁叡这般表兄妹,完是可以成婚的。就连元智与骁坤虽不曾明说,却似乎也是大为赞同的,毕竟念着亲上加亲这点。唯独元王妃还不甚愿意,自然是舍不得元姝嫁到千里外的骁府去。
骁华氏一听就不乐意了,朝着骁叡便佯怒道:“瞧瞧你,还说媳妇儿都定好了呢,怎地小丫头还不愿跟你?”
亏的是东祁国风开放,骁华氏这有心说话,也就当做了戏言。骁叡倒是了然自家母亲的习性,早年一见了元姝,就存了要抱回家养的心,真真是把他这个儿子都比了下去。
“母亲放心便是,阿瑥那是害羞了。”
说起骁叡与元姝,自打六岁那年认识了,这年年见一面处一个月,还硬是处出了感情来。元姝说不清对骁叡的感觉,只觉着嫁人便该嫁这般的清俊少年郎,温文尔雅。又有骁华氏这姨母做婆婆,后半生自然是享福一辈子了,乐得如此。
加之,骁叡对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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