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切活物。
如山压力,扑面而来。
“怎么个古怪法?”
少年不退反进,赶至晨曦身旁询问道。
“矛盾得很。”
少女眉头轻皱,解释道:“既像是砍在了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上面,力道被硬生生反震了回来,又像是刺入一大团粘稠至极的烂泥里头,完全使不上劲。两把匕首传回来的手感,竟是截然相反的。”
髡发汉子们不爱洗漱体味浓烈的缺点,对于天干净的晨曦来说,几乎是无法忍受的,面对这么一大群气味“芬芳”的敌人,少女的描述也不可避免地趋向贬义,倒是与敌对本身无关。
“这么说来,确实古怪。”
诺尔默当然相信晨曦的判断,趁着敌军尚在适应变化,他一边说了句“换我来试试”,一边双手同时握住剑柄,轮圆了朝着一名敌人劈砍。在少年刻意收敛斗气外放范围之下,长剑被使出了重剑的效果,劈头盖脸砸向了敌人。
果然,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红白两色光芒飞溅,两块裹着铁皮的实木盾牌,共同接下了少年势大力沉的一击,剑光闪动之间,长剑猛地反弹了回来。
按照先前交手的经验,区区三级战兵正面挨了少年这么一剑,为主的那位不被砸成肉饼,也非得盾牌破碎、筋断骨折,进而脑袋搬家不可,哪能如现在这般,仅仅是双膝稍稍下蹲、接着后退半步便能化解?连他臂上那块细小的圆盾都不曾裂开?
长剑回荡,借势卸去反弹的力道,诺尔默继续出手,这
回腰背带动双臂同时发力,已是使出了全身的劲道,漆黑的长剑化身为铁棒,呼啸着卷起尾流,照着同一名髡发汉子的脑门砸去。
预料中的反震并未出现,长剑劈中了由足足三块圆盾组成的防御,几近悄无声息之余,巨大的力道仿佛泥牛入海,就这么被全身布满煞气的敌人接下,消散于无形。
看着目标一个后仰、栽倒在后排同伴的身上,诺尔默确实感到了一丝诧异,更令他诧异的是,拭去嘴角的鲜血之后,这名髡发壮汉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带着不加掩饰的仇恨目光,回到了原来的战位上。
甚至还能赶得及与两旁的同伴一道,朝着少年挥刀反击,充满怒气劈出的弯刀,力道既足,速度又快,毫无伤者应有的虚弱。
“铛、铛、铛”连挡三刀,感受着剑身承受的三下重击,那是中阶战兵才有的力度,如假包换,诺尔默压下心头的愕然,长剑改成了直刺,目标依旧是嘴角渗血的那名敌人。
少年就不相信,同一个敌人,三级战兵的底子,便能靠着阵法的加成,一连扛住自己三次攻击而不倒下。
红光一闪,凌厉的剑光刺中盾牌,第三次遭受直接攻击的小小圆盾,终于发出了代表力不能支的脆响,随着绽放的斗气四分五裂,撑起盾牌守护的髡发壮汉,手臂倒撞回自家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粗壮的身躯就此离地,猛然撞进了身后同伴的怀里。
看着敌阵出现的缺口,少年悄悄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出完,被击伤吐血的髡发壮汉,晃了晃大而圆的脑袋,一圈长发四下乱摆的同时,逐渐回过神来,随后便在同伴的搀扶之下,再一次站到了少年的面前。
回报给少年的,是爆喝声陪伴的当头一刀,满口鲜血的他,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小,死死盯住了少年的身影,那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少年的样子,显得无比狰狞与凶残。
纵使伤势颇重,此人依然没有退下火线,狂热嗜血的意味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
脚弓一弹,避开来自左右两侧的两记劈砍,诺尔默大踏步退回晨曦的身旁,他甚至能看到,对面进入狂化、嗜血状态的敌人,脸上露出了得意而不失冷静的笑容。这对于通常会伴有“莽撞”、“盲目”等负面情绪的狂化术来说,很是不可思议。
“结成‘嗜血大阵’之后,敌人高度连成一体,没有常见的失控现象。”
诺尔默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而且还能随机产生应对,不是一味的依靠硬挡,使用蛮力。”
回忆着早前的交手,晨曦补充道。
“看样子是了。”
诺尔默点点头,看了看眼前煞气冲天的敌人军阵,脸色凝重:“这就棘手了,不能套用常见的破阵方式。”
正在思考如何破敌,再度吹响的号角,打断了少年的思绪。一改先前的低沉厚实,这一次吹奏的号角声雄壮有力,曲调简单而激昂,充满鼓舞人心的节奏感与韵律,令人热血沸腾。
地面开始震动,厚重的踏步声,声声震耳,敌阵从防守状态,转变成了主动出击,落地的每一下脚步,都如同一记战鼓,重重敲打在毗迩尼人的心头。
“不好,快退。”
眼看着如墙推进的敌阵,诺尔默只好带着晨曦,选择了再一次退却,暂避锋芒。
这一退,便退到了列阵等候的府兵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