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銮山的一天比任何地方的一天都要漫长,这里的草木四季常青,似乎是世界上拥有光阴最多的植物。
山顶坐落着皇宫都过犹不及的宏伟建筑,可里面的人却不如地上一只麻雀过得潇洒自如,不如鱼儿过得肆意快然。
安夏清不止一次疑惑,为何当初稀里糊涂跟着他们上了山,究竟是什么忽悠住了她,让她觉得自己一定要修仙。
眼前的自己孑然一身,除了一个不知道能依靠多久的遇羽,便再也没什么可以值得她依恋的。她不信一个人的命能够改变一个时代的走向,更是从未将自己与这个时代系的多紧。
倘若遇羽没了,自己大概就要从这座山上离开。她会去哪里?去做个小买卖。倒卖些仙家次级的符咒什么的,靠着自己身上这点豆大的本事坑蒙拐骗。
这辈子大概也就这般了。
安夏清手脚冰凉的从院里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灿阳。她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她吐出一口浊气,想要将所有的厄运吐出来。
陈灵芸一个决进了遇羽的院,她拾级而上之时从储蓄戒里抽出了自己的绣春剑。绣春剑的剑尖抵在石板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门在她还有一步之遥时,自动打开掀起了一股风。
陈灵芸拖着剑,慢慢走进屋,就似去追杀谁一样,浑身戾气,这股戾气来的莫名其妙。
玉落坐在正厅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一脸戾气的进来后,笑了起来。
玉落单手撑着头:“放下剑吧,还未到清理门户的时候。”
陈灵芸的一张娃娃脸此时,扭曲成了恐怖片里的女鬼,不用化妆都能直接去演。
她良久哑着嗓子说:“就留着那孽畜吗?”
“别这般说,毕竟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娃,你对着他妈这么说他妈妈我会不高兴。”玉落笑着打趣道。
“进去瞧瞧吧,总会有更好的办法。惹太多杀孽对你的修行不好。”玉落起身拍掉自己手上粘的花生碎,绕到陈灵芸的身边从她手里拿过了剑。
玉落摸了摸剑刃,拿着比划了两下:“是把好剑,是南川那个老头打的吧。”
陈灵芸嗯了一声,眼神不住了往里屋看。
“那老头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做的剑还挺良心,花了不少价钱吧。”玉落摸着剑柄啧啧了几声:“这得不少坑你,那老头要价黑的很。”
陈灵芸听着玉落这几句话实在按耐不住说:“师傅,我们进去吧。”
玉落拿着剑耍了两下,抬眼看了看陈灵芸:“慌什么,做事可不太能心急。此时他跟江逸双方在体内缠斗的厉害,你我若是过去激怒了江逸,让他夺舍成功那就真到了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玉落将剑塞给陈灵芸:“嫣儿,相信你师弟。”
“江逸背后的推手还在暗处,此刻抛出一个江逸试试水。”玉落看着陈灵芸,露出标准笑脸说:“大封日渐松动,你我都不能保证里面到底跑没跑出来凶物。”
“如今所有的指望都在那个安夏清身上,她死才能封上这个裂痕。你师弟这次出去历了场劫难就是为了找十阶护心丹。”
“护心丹五阶尚且不好找,何况十阶。他无功而返再加上之前受了些内伤还没好利索,经此一遭修为怕是要倒退不少。”
突然一声男性的闷哼让玉落不再说下去,两人相视一眼立刻进屋。
遇羽此刻已经清醒,披头散发的从床上站起来,每走一步身体都在晃动。他低着头,嘴里嘀咕着什么像是鬼魅一样朝着陈灵芸走去。
陈灵芸轻声喊着:“羽师弟?”
霎时,遇羽猛然抬起头来一把掐着陈灵芸的脖子将其按在身后的墙壁上,嘴里的嘀咕声变成了嘶吼声:“我要你死!哈哈哈哈,你们都得死!”
陈灵芸挣扎着掏出符咒一手贴在遇羽的手腕上,玉落顺势在遇羽的另一只手腕上扎上一针,然后开始念诀。
遇羽的手臂开始冒出黑色的烟,滋滋燃烧的声音逐渐和他的惨叫融合在一起,将整个玉銮山的宁静划开。
安夏清听见惨叫,立马加快脚程,连滚带爬的跑到遇羽的屋里。
遇羽此刻蜷缩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冒黑烟像是要燃烧一般。他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睁开重瞳的眼,满脸血污的一步一步走向安夏清。
安夏清被他这般着实吓了一跳,她捂住嘴摇着头一步一步向后退,然后求助似的看向还在念咒的玉落。
她此刻没敢说一句话。
陈灵芸看向安夏清,加快手里的动作然后对着安夏清大喊:“蠢货,快叫他!”
安夏清一脸茫然,神色里全然是还未散去的惊恐。她张了张口,却发现那一声遇羽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她不信眼前这个,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会是素日里无论发生什么都如谪仙的遇羽。
陈灵芸急的眼都红了:“你在愣什么!再晚点他就要死了!”
“快叫啊!”
安夏清双腿颤抖,耳朵里的轰鸣声让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一点一点的撕裂。她攥紧手心,朝着遇羽用尽了力气喊:“遇羽!”
“遇羽!”
接着她魔怔似的,歇斯底里的叫喊了好几声,终于在最后一声的余音中瘫软在地。
遇羽眸子中恢复清明,不再是重瞳身上的缕缕黑烟也都散了个干净好似重来没有过一般。
陈灵芸收起灵符试探的喊道:“羽师弟?”然后警惕的后退一步,将手上的剑正对着他的胸膛。
遇羽随即开口,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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