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助理戴着副白金色半框眼镜,推了推镜片再往前方看时路面上什么也没有,心里顿时有点瘆得慌。
他收回眼神瞥见后座的男人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瘆得更厉害了,他赶快拉回话题:“用不用让厨房买点东西回去?”
“不用了。”
方助理正想问为什么时听见贺山亭说:“做点儿中餐。”
他心里泛起嘀咕,他这位老板从小在国外生活习惯西方的饮食,庄园里压根没有备米,有菜没饭怎么吃,况且……怎么知道宋醉想换个口味?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方助理没时间考虑宋醉,因为电话那边传来le延长停牌时间的消息,他担心问:“还要收购吗?”
虽然昨天的会上解决了透露收购消息的董事,但对le的收购还在进行中,并且因为风声的泄露进退两难。
尽管在报纸上批驳以停牌抵御收购有碍资本市场正常运行,但管理层并未有任何复牌的举动,停牌时间越长资金压力越大,可以说闭着眼在拖时间。
最好的办法还是同le的管理层商量,看能不能将手上的股份卖出去,虽然或多或少会做出让步但不至于损失严重。
可显然贺山亭不是一个可以用常理来估计的人,只是不以为意说了句:“拟份要约收购。”
方助理镜片下的眼透出惊讶,要约收购绕过管理层向股东发出要约,不仅在国内市场上运用得并不多,即便在国外也仅仅是开始收购时的手段而非最后通牒。
他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叹气。
看来今天不用吃饭了。
自以为没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少年走进大门,把两袋大米扛进了储藏室顶层的柜子里,不会有人发现他在里面放了东西。
他计算过时间,趁着厨房没人走进去准备煮粥,因为以前并没有熬过粥,在网上找了份食谱对照。
两千一百毫升的水。
温度烧到九十度。
最后掺入十五克的盐。
少年拿出化学实验的严谨,虽然手边没有量杯依然准确无误倒入材料,将盖子咔哒一声扣在小锅上,边守着火边默背单词。
正在这时门悄无声息开了,他没想过有人会进来僵在原地,走进来的佣人愣了愣贴心开口:“我们来就行。”
若是许家的仆人肯定会问长问短,可对方一句话也没问,他故作镇定走到外面椅子上坐下。
在佣人们的贴心帮助下,他那份普通白粥被加工成了墨鱼籽海鲜粥,一端上餐桌便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宋醉看到餐桌上只摆了自己一个人的餐具开口问:“只有我一个人吃饭吗?”
仆人惜字如金嗯了声。
他拾起乌木筷子,桌面上摆着丰盛的中餐,有酒酿豆腐、上汤焗龙虾还有糖醋咕噜肉,不同食物由同风格的餐具盛着。
贺山亭应该是个很讲究的人,餐厅的地毯都是克什米尔羊毛织成的,与天花板上的壁画相得益彰,许宁会外放得多。
虽然好不容易能吃上顿中餐,但考虑到饱腹后脑里的血液流量缓慢从而影响学习的效率,少年克制地放下筷子。
仆人们安静地站在阴影处没发出任何动静,吃完饭他才想起来问:“今天怎么吃中餐了?”
“贺先生让做的。”
一个仆人恭敬回答。
少年还没来得及多想忽然听见餐厅外传来的步伐声,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是贺山亭。
他下意识回头看,然而来人上了楼梯,看到的只是昂贵西服面料被风掀开的一角。
因为下午外出没有来得及练听力,夜晚宋醉走回房间准备安心看书,他翻开行李箱找出练听力的耳机,顺手给天窗下的玫瑰花浇了水。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敲响,他摘下耳机走去开门,门意开方助理站在门外。
“昨天工作忙没来得及问你,今天正好下班过来看看你,在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少年摇头。
方助理听到答案在心里叹气,宋醉太怕给人添麻烦,明明在陌生的环境下人生地不熟的,总是懂事地站在原地说我很好。
他下意识往房间打量了一圈,不得不说少年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和他老板什么都要最好的不同,东西虽不昂贵但整洁干净。
原本杂乱暗沉的阁楼由少年住进后似乎焕发新生,花盆里的小玫瑰也照料得特别好。
他的目光转回宋醉身上,少年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卫衣,因为材质柔软显得整个人身形单薄,看起来瘦弱极了。
虽说贺山亭不是一个苛待小孩儿的人,答应侄子照顾小男友便会做到,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但他老板平时工作忙没时间过问只能他平时在旁边提点,不然说不定都想不起来,想到这儿方助理尽可能语气柔和:“你在这儿住不要有什么负担。”
少年嗯了句。
“不打扰你休息了。”离开时他想起来嘱咐,“话说你最近出入大门时小心点,最好让警卫送你。”
“怎么了?”
少年抬头问。
方助理犹豫了下要不要告诉宋醉,但望着少年单纯安静的眼睛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我说出来你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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