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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更乃血亲侄儿。

如此派去迎亲,可见主公对这桩亲事,应当是十分看中的。

只是他倒突然有了些许好奇,以主公脾性,竟是何时动心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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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家里仓促备齐了嫁妆并一些必要事宜。

谨姝着玄色婚服,头上戴着沉重的发饰,还未及笄,而今便要挽发为髻,作妇人装扮了。

今日送亲起程。

家里礼数一向足,虽则今次前去山南,并非婚期,待回到繁阳恐才能成亲,但一切都还是照着婚嫁的礼数走的,故而今日谨姝着婚服。

临行之时,族中皆出门而送,各自脸上都没甚欢笑,谨姝也不禁心有戚戚然。

生逢乱世又有什么法子呢,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江东王要娶,她也只能嫁。

谨姝大拜父母,叩恩,辞别,登迎亲婚辇。

回头再望,苍茫江北,尽罩于轻雾之中,看不清楚来路,前途也未可知。

这一日里天是阴的,立春后,玉沧却几次迎来寒气,朔风刮骨,随行嬷嬷烧了手炉予她揣于袖中,李麟护送她登上车辇,她稳坐其中,闭目强忍泪水。

母亲在身后嚎啕大哭,不知是因不舍,还是怜悯。父亲斥了一声,“够了!”

母亲霎时止住了哭声,只低喃:“那江东王是个蛮人,我儿娇弱……”

谨姝已经听不到了,李麟大喝了一声,“起程!”而后策马行到最前头,仔细叮嘱了一行人要警醒点儿,若出得半分差错,一例军法处置,然后才缓行在谨姝车辇侧。

走了有一会儿,谨姝才掀帘往后看了一眼,隔着人马,早已看不见人了,只恍惚看到了阿兄的面,前几日爹爹去了信给岭山,言说谨姝已定了亲事,阿兄在回信里说这几日会回来看望,只是终究事出突然,兄妹二人无缘再见一面。

阿兄往前疾走了几步,然而车马已很快走远了,谨姝不禁流下了一滴泪。

更觉心中悲戚。

她出嫁这一日,尽是愁云惨淡。

李偃早上接到李麟快马递来的消息,称小夫人嫁妆卯时先行,午时便到,小夫人巳时起程,以马车行进速度,恐酉时才能到。

魏则禀告主公后,主公沉默许久,忽的问,“酉时可到?”

“李将军定不敢夸大,最晚酉时可到。”

李偃沉默片刻,忽下令,“今日行礼。”

“主公……”

李偃却未听,嘱下头人预备。

昏礼者,上事宗庙而下继后世。然而李偃乃天生地养之辈,从不忌讳这些。

魏则眸光闪了片刻,终是笑了一笑,“主公何至急至此?”

李偃稳坐于案,微微出神片刻,那张稍显冷硬的脸上,竟也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笑意,“恐迟,迟则生变,孤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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