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琉璃居回府,已是申时,姜亦瑾没留,齐君澈也没死乞白赖地赖在府上,坐上马车回自己府里去了。
“娘子,红悦的房间奴已经安排好了。”锦绣一看到姜亦瑾回府便迎了过来,接了人手上拿着的轻纱斗笠,轻声说道。
姜亦瑾点头,“可惊动些人了?”
这姜府最不缺的就是嘴碎的人,要是见到她带回来了个面生的丫头,定然要说上几句,到时候怎么说事儿还不知道呢,能避则避了。
锦绣也是懂事儿的,轻轻摇头,“倒是未曾惊扰了府里的,门外那两位瞧见了,奴已经打发了。只是这红悦说是从祖坟来的,娘子什么时候去祖坟了?”
锦绣向来机灵,知道这外面的婢子进了府里还是要住到醉雪居的,必然是不能叫别人知道了,早早就趁着没人的时候拿了铜钱打发了外面的两个府丁。
姜亦瑾避而不谈,轻笑道,“喊红悦来。”
她现下是知道这小婢子的名字了,在祖坟一直没问,记忆力这人也总是没名字的角儿,被人喊着红姑娘的,如今才知道她叫红悦。
红悦换了醉雪居婢子的衣裳,倒是更有精神了,姜亦瑾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隐隐作痛。这样的丫头,到底是如何的伶俐,才把那心高气傲的三殿下骗得团团转。只是如今,落到她手里,她定然不会叫这人再有机会见到齐君泽。
“锦绣,跟红悦说了咱们醉雪居的规矩了吗?”姜亦瑾轻轻放下茶盏,偏头瞧向锦绣。
锦绣一愣,哪里来的什么规矩,这里的婢子不都是随心所欲得紧嘛,难不成……
锦绣顿了片刻,便会意了。“红悦,你是新来的,暂且住在醉雪居外院,没有二娘子的招呼,就不要往内院跑了。再有,平日里无事不要往醉雪居外面跑,被夫人们瞧见了,你可就要离开我们醉雪居了。”
姜亦瑾向来是与世隔绝的,醉雪居虽然在姜府之内,却是偏得紧,但是占地面儿特大,有独立的外院和内院,若是单独辟出去,也算是个大的宅院了。
姜亦瑾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红悦,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落入别人手下为奴。
红悦听着,连连点头,她定然是知道轻重的,她还没到姜府呢,这锦绣就在外面候着了,一看到帕子便带着她避开了好几个围栏,来了醉雪居,她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数的。
“锦绣,你先出去吧。红悦留下来同我说说自己的境遇。”姜亦瑾摆手,将茶盏递了过去,锦绣自然接过,带着下去重新沏茶了。
红悦一听姜亦瑾要和自己闲谈,心里开心得紧。
姜亦瑾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人面前,将人扶了起来。她纵有千般痛恨,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她故作友好地将人拉到中院里赏景。
“嬷嬷待你如何?”
“嬷嬷救了奴的命,而且当奴是亲孙女儿疼爱。”红悦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那你为何?那你为何要变成那样!姜亦瑾在心中不住地嘶吼,她特别想把人按在地上,将所有的事情问个一清二楚,只是如今,红悦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女子,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孽。
姜亦瑾心中百苦难辨,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比如为什么要救下红悦,这个人留在身边到底是不是一个隐患。
“娘子?娘子,娘子你怎么了?”红悦看到姜亦瑾看着红梅树发呆,悄声问道。
姜亦瑾一惊,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还有很多同你这般年纪的女子流落在外,里有些难受罢了。”她缓缓踱起步来,“红悦你还记得自己有什么家人吗?”
“我被嬷嬷捡回来的时候发了高烧,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红悦摇头。
姜亦瑾心中咯嘣,若是这人真的失忆了,脑中应该如水一般干净,日后怎么会变得那般心狠手辣。也是,失忆的人最容易相信他人,看谁都像是曾经相识,被人一句两句便骗得乖乖的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恢复了记忆,会想着寻找你的家人吗?”姜亦瑾转念一想,这人莫不是后来恢复记忆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转而心生变故,才变成那般模样。
只可惜,她从没有仔细留意过这个人,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毫无头绪。
红悦轻轻摇头,“我被捡到的时候,受了重伤,嬷嬷说是看上去像是被人绑在木桩子上抽的,若真是那样,我的家人估计也不会待我很好。我可能本就没有家人,是哪家的罪奴吧。”言语苦涩,不像是装的。
姜亦瑾停下步伐,折了株红梅递给她,“既然我带你回了姜府,你日后就好好留在这里吧。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姜府不会亏待你的。我,更不会亏待你。”
说完,姜亦瑾便下了逐客令,“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外院打点自己的床铺吧,今日就不必再来内院了。”
红悦也不敢违逆,轻轻施了礼便离开了。
姜亦瑾在院里立了片刻,忽而觉得有些冷了,便回了屋里。
“二娘子总肯回来了。”
姜亦瑾刚踏进屋里,便听到齐君泽那个混蛋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若是齐君澈来了,她倒不至于如此生气,只是如今齐君泽也敢擅闯她的闺房,真当她好欺负的紧。
姜亦瑾抬头望了眼齐君泽,那人正悬在房梁上偷着乐。
“三殿下如今也喜欢做梁上君子了。亦瑾真是有幸,能瞧见三殿下这般模样。”姜亦瑾移步到了木桌旁,锦绣早就把茶盏换好了,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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