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竹林。
风过叶动,簌簌作响。
一男子静立竹庭,勾唇浅笑。
“算算日子,那丫头受的苦不少了。”
他把玩这着手里的帕子,不紧不慢地说着,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他身后的木门咯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身着深蓝锦袍的男子信步走来,步履匆匆,心事重重。
“站住。”
萧云棠听到人的脚步声之后,一声冷呵,而后转过身来。
“你有伤在身,想去哪里?”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人,目光并未聚焦,却是藏着一股冷意。
“你救了我,我感激不尽,但是如今要事在身,报答之事日后再说。”
这男子并非旁人,正是前几天被齐君泽“毒杀”的齐君澈。
他活得好好的,只可惜,中毒不浅,而且身上多处刮伤,实在不算得很好。虽然已经愈合不少,体内毒素也已经清除大半,但他仍然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不堪。
“我让你站住。”
萧云棠听了人的话之后稍稍砸吧了一下嘴,而后依旧声音清冷地说道。
齐君澈足下一顿,他还从未被人用如此语气说过话,就连皇帝都没有这样对待他。
怎奈何,这人是救命恩人,他不能耐不住脾气,只好稍稍侧过身与人对视,而后深深一礼,“萧世子,你想如何?”
这萧云棠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邻国皇帝最为器重的孩子之一,据传闻,此人文武双全,前不久才获得了第一武士的称号,武功不容小觑。
齐君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此人是友非敌。
“我且问你,你现在想去哪里?”萧云棠眼光复杂地看向齐君澈,而后道,“来不及了,那小丫头估计撑不下去了。”
齐君澈昏迷数日,萧云棠却是看得分明,他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但他不想出手相助,毕竟这女人与他无关。
总是如此,他依旧日日前去京都趁着抓药的空当打听消息。
当他听说齐君泽被杀,姜亦瑾被判刑之时,他心中也就稍稍咯噔了一下,而后便再无反应,他将之归结为赞赏,如此有胆识的女子,他自然赞赏有加。
然而,赞赏终究只是赞赏,他不缺能人异士,根本没必要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便不曾再多关注。
对于齐君澈的问题他也从不回答,只是在银针上动了些手脚,让人昏睡了好些日子。
今日已经是姜亦瑾受刑的第二十五日,他想着不能再让齐君澈睡着了,不然日后怕是要被人恨上。
“什么意思?”齐君澈瞳孔紧缩,一抹悲伤稍纵即逝,随之替代的便是无数阴翳,“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撑不下去了!阿瑾怎么了?”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要冲上去一把拉住人的衣领,狠狠质问。
只是理性终究还在,他怎能乱发脾气。
“已经二十五天了,一天五十鞭,整整一千二百五十鞭,你觉得,她还能活?”萧云棠说得云淡风轻,着实不过一番轻描淡写,他从来不可怜人。
“你说什么?!”齐君澈骤然吼道,丝毫不相信如此刑罚,脑中闪过无数画面,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而后他倏地抬头,眸子紧紧盯着萧云棠,一步步走近,步履沉重不堪,“萧世子,你想要什么?”
“救你自然不是无所求,只是你如今的情况怕是付不起。”萧云棠就这么看着人一步步靠近,未曾动弹半步。
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如今若是齐君澈肯付出代价,哪怕是姜亦瑾这样一个将死之人,他也可以赌上一把,前去营救一番。
只是如今的齐君澈,很难满足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