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瑾原本镇定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只是那一瞬又转而消失,她缓缓靠回墙壁,借着微弱的烛光四下打量,而后将那纸条展开。
未及细读,只是匆匆一瞥,她的眸子中恍惚溢满了光,她看到了希望。
是齐君澈给她的纸条,纵使她视线模糊,纵使这字条经人传来已是褶皱无比,她也能瞧出这是齐君澈的字迹。
她定了定心,泪水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地淌了下来,只那只言片语便叫她无比心安,叫她知晓稍后的路。
“姜娘子,若是舒缓过来了,就上路吧……”牢门之外,那公公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牢中,显得更加悲痛。
“姜娘子?”
公公呼唤数声不得人回应,只好差小太监前去一探究竟。
桌上饭菜未曾被人触碰,一根根稻草早已因为疼痛难耐被人抓得零散碎裂,而那如纸片一般虚弱的人正躺在稻草之上,阖目安宁。
“不好了!姜娘子自戕了!”小太监凑近一看,还没等看清楚呢,便匆匆退了出来,高声呼喊着。
公公一听也坐不住了,忙得走进去仔细观察,本就血肉模糊的人躺在稻草上根本看不出是死是活,公公只好上前去查看脉象,果真是没有丝毫脉象了。
公公到底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镇定地派人前去通告上家,同时命人将姜亦瑾抬出囚牢。
一个月过去,上家早已忘记姜亦瑾的罪行,一听这话也就摆手作罢,命人将姜亦瑾找个荒野空地埋了。
“官家!不可!”昭仪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姜亦瑾自戕的说法,赶紧从宫中跑了过来,许是一路奔走,分毫未曾顾及形象,原本修饰完好的发饰已经凌乱不堪。
自打齐君泽被杀,昭仪便丢了魂一样,皇帝虽然是对她旧情仍在,但也看不得她此般疯态。
皇帝本就有要务在身,更不想在此浪费时间,未等昭仪跑到书房内,他便差人将昭仪拦了回去。
“让昭仪前去碧恩寺住几天吧,这些日子她也该疯够了,去静静心,哪天想明白了,哪天再派人传话回来。”到底是凉薄之人,皇帝根本不想继续安慰昭仪,便派人打发了。
另一边,姜亦瑾的尸身被人抬到了荒郊野外,姜家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了消息直直追了过去,将那群太监给拦了下来,将姜亦瑾的尸身带了回去。
这怕是姜培这辈子做的最果断的事情了。
“老爷,你把二娘子带回来,怕是会触怒龙颜啊!”大夫人虽然跟着来了,但是一直想着法子在阻拦这件事,她跑前跑后一直跟在后面念叨着。
怎奈何姜培二话不说,直接抱着姜亦瑾的尸身就往后走,头也不回一下,任是大夫人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
回到姜府,姜培带着姜亦瑾回了醉雪居,命锦绣守住大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对外只称姜培痛失爱女,想与爱女独处片刻。
醉雪居内早有人在此等候,不是旁人,正是姜亦瑾心心念念的齐君澈以及那个助他一臂之力的萧云棠。